第4章 伊卡洛斯
面是一个非官方搭建的小公园,几棵大树自顾自在这里长着,不知道什么时侯成了需要几个人双手合抱才能聚拢的粗度,嚣张地郁郁葱葱着,在地下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这里也就成了附近孩子们最喜欢的秘密基地。
因为总是在跟踪江书文的关系,秦何暃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条路了,因此也不太清楚这里最近发生过的事。
大树下,几个暗红色的烟点明明灭灭,一群青少年正蹲在这里吸烟,他们身上的校服无一例外地奇形怪状,有的松松垮垮系在腰间,有的被记号笔涂写着奇怪的图案。
为首的是个把头发挑染成银色的男孩,正肆意地和身边人说着什么。
在秦何暃看见他们的时侯,他们中间有几个也注意到了秦何暃。
气氛忽地沉默下来。
银发男孩顺着其他人的视线看了过来,歪歪脑袋,像是突然遇到了什么很好玩的事一样。
“秦,何,暃?”
秦何暃转身调头就跑!
他沿着街道一路狂奔,跑出了前所未有的速度。两拨人之间大概有几十米的间隔,他们从反应过来到启动应该也还需要两秒钟的时间。
这两秒钟,再加上补足双方之间差距的几秒钟,就算他不擅长运动,应该也能冲出这条不常有人经过的小路,跑到外面的主路上去了。
秦何暃什么也不想,拼命朝着街道尽头冲去,那边有光,有路灯,有三三两两结伴路过的通学,比这条连名字都没有的小路好上一百倍。
该死的!他怎么在这!
马上就要到了……只差一点。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变得那么漫长。
先是一只手扯住了他的背带,然后是第二只手扯住了他的肩膀,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阻力从背后袭来,他双脚拼命蹬地用地,双肩大力甩动,双手用力挣扎,可全都无济于事。
就在马上要冲出小巷的一刹那,他被一股大力猛扯回去。
大路上,三三两两的女生并肩走着,讨论着最近新出的漫画,走着走着,一个女生回头,似有所感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怎么了?”通伴问道。
女生盯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看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没事,听错了,走吧。”
小巷内,秦何暃被一股大力猛地拉扯回去,后背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一只手横过腰,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银发少年一边喘着气,一边笑着问:“秦何暃,看到我,你跑什么。”
巷子外,几个女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但是捂在秦何暃嘴上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越勒越紧。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对方在掐住他嘴的时侯顺便把鼻子也捂住了。
呼吸……不了!
窒息感逐渐袭来,秦何暃拼命挣扎,眼前阵阵发黑,他能感觉到自已的肺叶逐渐瘪了下去,浑身血液涌上大脑,这是身L在濒死前的本能自我保护。
感觉到手里人的挣扎越来越弱,银发少年终于大发善心松开了手,不顾对方的剧烈咳嗽,指挥几个人把他拖了回去。
公园里,秦何暃被人像条死狗那样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银发少年支着脑袋看着他,耐心地等他平复过来,又问了一遍那个问题。
“秦何暃,看到我你跑什么?”
邱越暝。
原来也是他们学校的学生,一年前因为寻衅滋事被开除。
听说他犯的事很大,本来是要被送进少管所的,不知道家里用什么关系给捞了出来,很长时间没再见过这个人,秦何暃几乎要把他忘了。
没想到再见面,恐惧仍然像蛆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