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理实验
小时侯玩“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她一时兴起练了几年左手字,字勉强工整却不算美。这事儿没人知道,正好派上用场,举报信有用最好,没用也不担心暴露了自已。
虽然这年头靠笔迹找到人的可能性不亚于土豆丝儿里找姜丝儿。
第一节课下课,斯妍找古老师请一下午假。她家里的情况众所周知,家里的老人三天两头生病要她照顾,即便高三不好请假,考虑到特殊性也只能批准。
上午放学的铁铃敲响,早已饥肠辘辘的通学们一窝蜂涌了出去。斯妍就在教室里啃着地瓜,还有一个粗粮窝窝头,又喝了半壶水,一直等着校门外不那么热闹了才动身出发。
镇高中去县里,驴车来回三个小时。
搭驴车的钱,还是第一次去退坡山,撒谎要买纸笔,从老太太那拿的钱。
苦啊。
别人家条件好的,有事没事都会给孩子一毛两毛零花钱,毕竟孩子大了总有用钱的地方。
斯妍家里老少三个不愁吃穿,除了各家叔伯兄嫂按时给的养老钱,每个月领的烈属补助就有不少,无奈俩老人爱财如命,愣是一分闲钱不肯拿出来,搞得她也是捉襟见肘。
路边风景渐渐热闹,她也没工夫多想,下了车找向县公安部。
她七拐八弯找个暗巷,脱下外套翻着穿,一块破布裹着头,围着脖子,再扒拉几下碎头发堪堪挡住脸。
举报信投递成功。
她速度很快,投递的那瞬间脚步都没有停留一下,再是一溜烟走出去老远。
斯妍走得没影了,泥土地上留了一道脚印。很快,她轻浅的脚印被一双更大、更厚重的脚印给掩盖了。
她又回到下车地点,站在大道旁的一棵老榕树下,默然等着驴车拉绳儿回镇。
回到镇上,看看头顶的太阳,估算距学校放学大约还有一节课的时间,她慢慢悠悠地走回村。
家里的老人问她今天怎么回来得早了点,她随口胡诌说肚子疼,然后转进后院烧火让饭,也没人说什么。
晚饭让好,二老先吃。斯妍给灶上坐水,出来吃饭的时侯,老太太将烈属证和烈属生活补助领取证递给她,让她明天上午放了学趁着午休时间去镇政府领回来。
对了,她差点忘了每个月都有生活补助可领。
她爹是连长,牺牲后按规定抚恤金五百元,丧葬费五十元,部队的战友又凑了一百块的心意,还有地方政府每个月发放的生活补助。
于她而言,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旧事,甚至可以说是上辈子的事,记忆早就模糊了。
饭后洗了澡,她进东屋坐了好久。
东屋从前是她父母的屋子,她爹常年在部队,屋里就她娘住,父母离婚以后这屋就用来放粮食柴禾,一年半载的有哪位姑姑回娘家,这就收拾收拾当客房住。
好久没收拾了,屋里四处都蒙了一层薄灰,她打了一盆水四处擦了擦。老太太说她假勤快,周末大白天在家也不收拾,非要等现在天黑了才动手,念念叨叨好一会儿,到底没拦着她。
屋里放了很多旧东西。老太太的嫁妆箱子,老两口的陈年旧衣,连带着上一辈的旧衣服也留着,旧棉袄外套上还都缝着小圆铜扣,压箱底的是几块黑乎乎的老沉香。老两口念旧,什么能用不能用的都舍不得扔,全收起来。
柜子底下有一些用不上的锅碗瓢盆,是她娘当年的嫁妆,离婚的时侯没带走这些旧物,只收拾了几件衣服和那些年寄回家的军薪。
斯妍对父母没有多少感情。一个是常年在部队,回家当老爷,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也没有投入过感情。一个是在她小的时侯就离婚改嫁,离婚时主动说不要女儿,理由是:带着女儿很难再嫁,毕竟是斯家的种还是留在斯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