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外公家，已近十一点。

    客厅里还亮着灯，李嫂从一楼房间出来见到梁瑞卿进门，慈爱的叫了声：“小小姐。”

    “外公还没睡吗？”

    梁瑞卿边换上拖鞋边问。

    外公已经九十七的高龄，离休后一直在气侯舒适的A城养老。

    前几年身L还算硬朗，能吃能喝能睡，每天还能到院子里溜达两圈。

    但今年初不小心摔了一跤后身L状况便不大好，行走都得坐轮椅。

    虽然精神状况看着还可以，可到了这个岁数的老人家说不准哪天忽然就驾鹤西去。

    母亲白景希是外公的老来得女，也是唯一的女儿，是国内有名的生物学教授，呆在实验室的时间比在家还多。

    每年能抽出几天回来看老父亲已经算好，可老人家又不愿去她那边，他们也不好勉强他。

    梁瑞卿自小与外公感情深，所以这也是她回国最主要的原因。

    “刚睡下了。”

    “怎么这么晚？”

    往常老人家都是九点半就上床休息的。

    “接了个电话，又打了个电话。”李嫂如实道来。“电话是姑爷打来的。”

    姑爷，她的父亲梁锦荣。

    她现在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关于他的一切。

    “外公打给谁了？”

    “小姑爷。”

    纪珩。

    两个都是她不想，不愿多谈，多问的人。

    梁瑞卿没再问，但是-

    “李嫂，我跟他已经离婚了，该换称呼了。”

    她提醒道。

    “可老爷子说他这辈子只认一个小姑爷。”

    外公年纪大了，他糊涂你也跟他糊涂？这话梁瑞卿只在心里暗想，没说开口。

    老人一生脾气倔强，认定的人或事就不愿意改变，就算让错，也依然固执的维护，就像对她的父亲梁锦荣。

    -

    离婚后在国外两年，梁瑞卿偶尔会想起那一年婚姻生活的某些零星片段，还有某个人。

    这一晚，她破天荒地的梦到了他，梦到与他在一起那一年的点点滴滴，还有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

    翌日是周末，她睡到10点才起来。

    打着哈欠下楼时，听到李嫂的声音。

    “小姑爷，您过来了？老爷子在书房等您呢！”

    梁瑞卿听到小姑爷三个字，眉头微蹙。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