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拷打
从榻上坐起,一身白衣被血竟染了嫣红,斑斑驳驳在裙面,到现在,鞭打时的疼痛居然还让她四肢微微发抖。
她不认识这人,也不会接受他不论好心还是恶作剧,只是捏了捏眉心,疲倦于身上的血味,不作回应。
男子还是轻声喊她,焦急的说话,又低声怕给别人听见:“上仙伤的太重,如今凡人之身,若不上药,伤情恶化会落下病的!”
荼昳冷冷淡淡瞥了他一眼,她坐在床上,将一双腿搭在了床外,只问他:“你是何人?”
她语气虚弱,却难掩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和清冷。
男子见她还搭理自已,微微激动,急忙全盘托出:“小人刚在地牢当差,才听闻上仙在此。一千年前仙魔大战,仙界想血洗秧莫城,是上仙赶到,才避免小人一家惨遭屠戮……”
说着他竟然哽咽出声。
当年仙魔大战,两界都损失惨重。当时仙界攻下秧莫城,对这里的魔物大肆屠杀,他和家里人疯了一般逃命,最终在刀剑袭来时却无能为力。
那一瞬间,他在记天血腥之中望见了霓裳羽衣的少女,她执着银剑,容色清冷昳丽,立于秧莫城头,眉心点染着半神纹,衣袖在风中翻飞,如神蝶清冷矜贵。
那一瞬,秧莫城举起的剑被灵力压停,回荡着她清冷无澜的声音。
“滥杀无辜者,逐出仙界。”
漫天伸张正义的道士,名门正派君子曰者,却不如她这几个字来的痛快。
后来在秧莫城,他也亲眼见她与仙界众大能联手封印了魔界与仙人二界大门。离开时她低敛圣洁的背影,让他记了一生,一位此生不复得见的神人。
她叫荼昳,如名般昳丽。
也是昨日初来这牢中,见到她居然被这般狼狈关押,甚至被淬骨鞭鞭打,他也是刻意询问牢头。
荼昳闻此,也不见有半分缓和,她只是静静看了男子一眼,便移开:“多谢好意。”
她素日言简,而为人不会接受别人的好意坏意。
以德报怨以怨报德,她从不在意。
她也不在意身上的伤,从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命已看淡,伤又何所谓,何况再重的伤,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也能很快痊愈。
而房外那男子倏然红了眼眶,哽咽的扒拉着栏杆:“小人求上仙,这七百年来,小仙一直渴望能报上仙之恩,如今恩人在眼前,却无法尽犬马之劳……”
荼昳默然。
她不禁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疼。
一千多年来,颇为难便是猜人心思,她喜简,身边的朋友也都是这种性子。如今由一个一面之缘的八尺男人在面前哭泣,她敛着眉目,扶着墙起身来。
挪动着步子到他身前,伤口已是剧烈疼痛,血珠滚落,身上湿濡感越强。她扶着栏杆坐下,精致清绝的容色染了病态疲惫,气度却能端的良好,语气虚弱:“不用药。可以帮我打盆水么?”
轻微洁癖,她适应不了染血的身L和衣衫。
男子心喜,急忙擦干了脸,连连点头:“小人这就去,上仙稍等。”
不光是水,男子回来时还带上了一套崭新的白衣。
男子跪在栏杆前,小心翼翼将白衣递去,又小心打湿帕子透过缝隙交给她,说:“上仙放心,通地牢里的人送东西是有旧例。这里也有人打通关系,在地牢里过得很好。”
男子背对着她,小心翼翼张望着走廊尽头,看是否有人前来。
冰冷的水擦过伤口,刺痛无比,她并不在乎,将血污擦拭干净,换去血衣,少女眉眼却顺服下几分。
男子收拾盆帕,一边展开笑颜对她说:“小人叫促麝,日后领差事,会多照顾上仙,明日夜间此时,会再来的。”
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