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阴暗爬行
岁月静好的日子很短,天下未定,到处可见兵戈。很快,周生辰便接到军报,领了众位徒弟,千里赴戎机而去。
时宜知道,南辰王军,从无败绩,可她依然控制不住的担心,千叮万嘱周生辰,一定记得送捷报回王府。
时宜依稀记得,这次出兵虽然他们一如既往打了胜仗,周生辰却受伤了。虽然这已是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但时宜一想起来就心慌,天天跑到藏书楼看医书,恨不得要在藏书楼住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自已的画像,正在被挂在太子宫中,被刚受完杖丈刑,疼痛难当的太子刘子行当成了缓解疼痛的灵丹妙药。
画师的手艺很好,时宜被画的惟妙惟肖,画中人青衣长发,眉目清雅,就连她拜师当天挂在眉梢的那一丝倔强和欣喜也被画师敏锐的捕捉到了.....
自小服侍在刘子行身侧的孟鸾一眼便看出了刘子行的心思:这个太子妃,他家殿下是相当记意,眼里的爱慕之情已是呼之欲出了!心里不禁替刘子行生出些安慰心来,但仍是忍不住为他今日受的杖责而叫屈。
“殿下,太后待您实在是太不公了!凭什么每次皇上犯错,太后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责罚殿下?人人都说殿下白捡了这当太子的天大便宜,可谁又知道殿下受的种种苦楚?”孟鸾颤声说着,恨不能替他家殿下受了这种种委屈。
刘子行盯着画像,安慰孟鸾道:“你记着,在这宫里,唯有不争,不抢才能活命。我是天子伴读,天子犯错,我理应受罚。”
孟鸾听了,心中更是不忍,怒道:“可太后她分明就是容不下殿下!您小时侯喜欢了一只鸟,没几日,那鸟就被放走了,喜欢几尾鱼,心心念念地养了一些时日,就被莫名其妙毒死了。如此种种,和天子伴读又有什么关系?”
刘子行趴在榻上,忍痛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着时宜的画像,不再说话。
孟鸾说的这些,刘子行又何尝不知,可他又能如何?
他本是武炎王的三子,母亲只不过是个妾室,自已在家里亲爹不疼,嫡母不喜的,过的并不如意。适逢新帝登基之时,漼氏要求太后兑现先皇的旨意,将昔日被指腹的太子妃时宜,推向皇后之位。奈何新帝只有六岁,太后戚真真眼见大局已定,皇帝幼小,她只想专权,不愿受漼氏挟制,便想了这权宜之计:将他这个无足轻重的刘氏子弟暂封为太子,用以应付漼氏,一旦皇帝成人生子,他这个太子再名正言顺地被废掉。
于是,他便成了明光殿里这不尴不尬的太子,也成了太后戚真真敲打日益长大的皇帝的工具。一旦皇帝有了越过太后企图掌权的想法和措施,刘子行便会被太后拉出来惩治一番。也因此,皇帝也不敢过于忤逆太后,却也因为内疚,无形中和刘子行亲厚了许多。
刘子行阴暗中爬行数年,早就练就了一身隐忍腹黑的本事,他的真实心思,从不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