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仍穿着青衣常服，浑身也没多少金银珠宝，看起来没多少庄重。

    比起来秦章一身玄色帝王服，只坠了一块玉佩，虽然也没多繁琐，但至少看起来比自已像样。

    秋宴设在长悦宫内，说起来这这地方还有些故事，原先是灵帝秦玄昭用来酒池肉林寻欢作乐的，叫让极乐宫，当时这座宫殿里到处都是些不堪入目的淫靡痕迹，不少当时的朝臣被那疯皇帝逼着参与大大小小难以启齿的狂欢盛会，恐怕对这里都有些印象。

    然而如今的改让长悦宫的此处，差不多算从头到脚改头换面了。不少对此处有阴影的臣子都忍不住打量四周，不时轻声感叹，无不称赞当今新帝的用心和能力。

    大虞朝被那昏君险些耗尽了国力，如今百废待兴，秦章能未惊动朝堂而翻修宫殿，自是能一窥新帝的手腕，也是展现了一种态度。

    端坐高台上，举目望去，自中央长廊依次排开，两边是正襟危坐的文武百官，以及坐在后面的各自家眷。

    “只是秋宴，随意聚一聚。大家都不要拘谨。”

    新帝抓着皇后的手，含笑望着自已的臣民。

    此言落，便是真正开宴了，众人皆拱手回礼，提着食盒的宫中侍从立刻有序迈入宴会中。

    “哪来的银子翻修？”苏湛压低了声音悄悄问道。

    秦章闻言，笑容里泛上几丝自记，此时庄重威严的帝王才算是染了凡人气息。

    “最近杜涵云运作的皇商那一套挣了些。”秦章也小声回答，只是神色躲闪，一看就有所隐瞒。

    果然苏湛一眼识破：“扯，你那是户部的银子，楚谦然那守财奴能舍得？”

    “咳咳，自然不是那份。前段时间，姚文渊找来的江湖奇人打开了灵帝私库第一层的千机锁，找到的金银正好够修这长悦宫。”

    帝后旁若无人，说着小话，看起来亲密无间。众人看在眼里，对帝后的感情又多了解了一分。

    苏湛闻言点点头，随即又道：“灵帝行事诡谲，他那私库锁着的，怕也不全是好东西，你还是要小心。”

    “嗯，朕知道。”

    这对两人来说，算是闲话家常了。

    “皇后，朕最近在太医院寻到了一个能医术奇高的怪医。不如把他叫来给你诊治一番，说不定你这病有别的治法。”

    秦章刚向群臣展示了新帝的能力和手腕，这又在展现自已对这大虞朝传承百年的皇宫的掌控了。

    太医院，说复杂也不复杂，但就跟苏湛说过的，毕竟是前朝旧人，谁知道灵帝用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有隋行医足矣。”

    “博众家之长，让那太医给你诊治的时侯，隋行医也督促。如此可好？”

    看得出来秦章今天确实高兴了，也是，这么长时间的殚精竭虑，终于取得了一些成果，自然欢喜。

    话都说到这份儿了，苏湛自然只好答应。虽说是让众人不必拘谨，但宫中侍从呈上食物后，旁边皆有宫女举着银针试毒。

    这般兴师动众，说来还是拜那已故的昏君所赐。

    古往今来从未有过的，那必定“名垂青史”的，毒死了数百文武官员的觞水宴，正是那灵帝秦玄昭一手策划。

    三日觞水宴，由秦玄昭亲自挑选的文武大臣连通侍侯的宫女侍从，总计八百一十五条人命，全死在剧毒之中。

    据说那日被剧毒折磨的疼痛哀嚎响彻整座极乐宫，皆成了那人口中梦寐以求的乐子，寻欢作乐通宵达旦。

    苏湛的父亲，镇北将军苏展旌，一个认为自已此生归宿便是在边境上为国捐躯的自称是武夫的兴安三年状元郎，平生壮志还未酬，就这么毫无价值死在了昏君这场“乐子”里。

    其实苏湛前二十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