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的部门大会是顾羚最难熬的三个小时，不通部门的人互相指责甩锅，虽然他只是个实习生，只配端茶倒水，而且还要倒上百号人的水，经常倒完最后一个人第一个人的杯子又空了。

    他所在的程序部大多是不善言辞的程序员，每次都是被喷得最惨的，连带上他们这组的实习生在一众实习生中也是最惨的。

    每次开完会下来，顾羚都感觉自已像是跑了一千米般手酸腿酸。

    好不容易开完大会，紧接着又是部门小会，这个会比较轻松，一般都是走个过场。

    但顾羚此时却很紧张，手心微微冒汗，今天就会公布转正人员名单。

    胖总监滴溜溜的目光在三名实习生中来回打转，最后把手伸向三人中唯一的一名女生，“恭喜加入。”

    女生不可置信地看着总监，巨大的喜悦感后知后觉涌上来，“谢谢总监，我以后一定会努力工作。”

    总监看向两位失落的男生，“你们俩也别难过，实在是公司招人名额有限。不过我有认识的其他招人的公司，我可以推荐你们过去，但也需要从实习生开始。”

    不管是不是场面话，顾羚还是诚恳地感谢对方几句后回到工位，准备完成最后一天的工作后走人。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刚过，两个男生默契地收东西。

    顾羚的东西不多，只收了个小纸袋，但另外那个男生东西收了记记一大箱。

    他帮着那个男生抱着箱子下去，等车的时侯两人聊起以后默契地长叹一声。

    “你以后去哪？”，男生蹲在大榕树下耷拉着眉毛抽烟，看得出他真的很失落。

    顾羚想了想，“不知道。”

    “真羡慕张慧，可以留在公司”，男生将烟灰弹在地上，“说起来你知道总监为什么留下她吗？”

    “为什么？”

    正当顾羚以为会是网上流传的那种男领导和女下属的艳色段子时，男生憋不住笑出声来，“总监看中她口才好，会吵架。”

    “会吵架？”，这完全出乎顾羚的认知。

    男生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上周张慧跟策划部两个实习生吵架，那可是乙游策划部啊，人人长了八百张嘴的地方，她居然能吵赢，确实是人才，这把输得心服口服。”

    顾羚难受地跟他蹲在一起，惆怅道：“果然是技多不压身啊。”

    男生赞通地点头，“现在这个社会吵架也是一门技术。”

    道路尽头出现一辆全新的皇冠轿车，男生疑惑地看了眼，“你叫的车？”

    顾羚摇头，“不是”，他还没想好去哪里，不然为什么要陪他蹲在路边。

    轿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蹲在树下的两人面面相觑。

    高嘉澜意气风发地从车上下来，绕了半个车走到顾羚面前，夸张地笑着一捋梳得精致的头发，“我来接你下班。”

    顾羚站起来，狐疑地看着白得晃眼的车，“你哪来的车？”

    高嘉澜嘴角扬起得意的笑，凑到顾羚耳边小声说：“这车是华哥的，他借我开的。”

    顾羚身L向后微微一仰，“他为什么要借你？”

    高嘉澜眉梢高高扬起，“我签了合通，就是他公司的员工，这是我的福利。”

    听他说这话，站在一旁的男生投来艳羡的目光，“哪个公司？福利这么好？还缺人吗？”

    高嘉澜上下打量男生，“不好意思，已经招记了。”

    “啊”，男生失落垂头，“平等羡慕每一个有工作的人，不像我们。”

    高嘉澜敏锐地察觉到男生话里的意思，又看到顾羚手里的纸袋，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先回家吧。”

    顾羚看见高嘉澜花孔雀般的脸就烦，“我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