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干眼泪，念咒掐诀，手指靠近他的额头，术法在他的全身游走一周后，确定他暂时无碍，这才停止施法。白三娘眼中泛泪，深情凝视良久，又缓步退出，轻合上房门。

    屋外，孟青青手持玉瓶，等侯多时。玉瓶里是孟青青多日来吸取的男子精气。

    白三娘拿过玉瓶，轻声道：“我知你有话要问，待我炼完药给你爹爹服下，再与你说。”

    “嗯”

    白三娘转身去后屋的炼丹房。孟青青守在门口不让人打扰。

    孟青青双腿盘膝坐在台阶上，手掌撑着下巴，望着天边的云发呆。

    她能感受到父亲已时日无多。

    父亲是人，母亲是妖。她是人妖结合的产物。半人半妖。

    人妖结合是没有好结果的——这是最恶毒的诅咒，也是最真诚的告诫。

    可是没有尝试过的人不会相信。

    尤其是相爱中的恋人。

    母亲不顾家中长辈通辈晚辈的劝说阻拦，断绝关系也要和当时的穷大夫——她父亲，在一起。于是，不听劝的人应验那句诅咒，果然没有好结果。

    她想，如果当时她在场，也定然会劝解母亲几句：听人劝吃饱饭，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些你经常叮嘱过我的话对你是不作数的吗！

    当然她是没有这个机会，也没有这个胆量。

    孟青青不是不爱她的父亲。

    十岁之前，一家三口住在这个院子里，这里充记了她快乐幸福的回忆。白天父亲在前院坐堂，诊脉开药，治病救人。母亲帮父亲打点一些琐碎的事。孟青青有时被母亲关在房间里打坐修炼，有时会偷跑出来偷看父亲开方抓药，或者和隔壁的小胖下河摸鱼。晚上一起吃饭，饭后在院中石桌上摆上几碟好吃的糕点，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好不惬意。

    孟青青低头便可看见院中石桌，她一动不动，依旧仰头看天。

    十岁之后，父亲身L渐渐虚弱。母亲告诉我，是她害了父亲。因为她是妖，是狐狸精——狐狸精专吸人精气。在一起的时间越久，身L情况越严重。

    后来母亲想出了一个办法：既然缺失精气，就再把精气还给他。可已经吸食的如何在吐出来。母亲从周边男子身上下手，把男子迷昏之后，用术法采集精气放到玉瓶之中，在辅以草药炼制成丸。这个方法果然有效，父亲的身L确实好转。可慢慢的发现，要想父亲恢复如初，需要大量的精气，渐渐的母亲出去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越来越少，越来越短。而父亲的身L也越来越弱。

    白三娘采集的精气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