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病的不轻
生扶了下眼镜,把片子对着光又看了眼,才慢慢开口:“建议手术。”
明月没吭声,手指攥紧。视线垂了下来,衣角被攥的发皱。下一秒她听到医生说,
“不要再让任何剧烈运动了,瑜伽,长跑都不建议。”
她慌忙仰起脸,语气有几分焦急,
“那……跳舞呢,还能继续跳舞吗?”
“当然不行。”医生对着光,手指点了点,那边有一小块阴影,“手术后静养。”
明月很久没说话,像是陷入了一场巨大的沉默,轻声说好。
就坐在空椅子上发愣。
眼里茫然,身子低低的伏着,像是没了力气,一只手按着腰,像只无害又痛苦的猫。
她忍不住又被拖进那片回忆的沼泽里……
漆黑的夜,腰几乎被折断一般疼痛,任凭她怎么喊,都没有一个人路过。
被黑发遮挡的小脸上聚集起无助,眼里的泪愈积愈多。
“明月——”
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走廊上响起,熟悉的令人眼眶发热。
明月匆忙抬起头,眼里还盈着泪,小扇子上的睫毛沾着泪痕,看到眼前的人立马转过头,用力的揉了下眼睛。
裴序秋没多想,就蹲在她面前扯住她手腕,“别揉了,眼睛都红了。”
明月移开视线,从回忆的泥潭里挣扎出来,语气努力的平静,却还在轻微的抽噎,
“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医院?”他眉头蹙的紧紧的,“生病了?”
明月垂下眼皮,摇了摇头,立马说:“我陪我儿子来看病。”
“小孩子嘛,你知道的,容易生病。”
从遇到他开始,她就开始撒谎。
裴序秋沉默了一会儿,“他人呢?”
明月:“噢,他爸爸抱走了。”
空气终于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心里烧起来,裴序秋扯了扯唇角,目光沉静下来。
他现在才发现,她是个有本事的,能一句话把两个人的关系推到原地,毕恭毕敬疏离远淡。
成年人要是一个伸手,一个一直躲,自然是不欢而散的。
明月腰疼的嘴唇有些发白,掀起眼皮看他,犹豫半秒问出口,“你生病了?”
男人闲散的靠在椅背上,长腿交叠,姿态淡定,矿泉水瓶却被拧成皱巴巴的一团,他语气里讽刺,
“我看我是病的不轻。”
明月没说话。
矿泉水瓶咚一声丢进垃圾桶,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裴序秋站起来,两个人谁也没开口,一个低着头看着他的脚尖,一个盯着墙上的影子出神。
医院的楼道不让抽烟,他去通风道散烟,离开的身影透着郁躁。明月终于松了口气抬起头,目光望过去。
男人身影高大,烟雾从指缝飘散,朦朦胧胧,像梦里曾经出现过的场景。
明月盘弄着袖口上的那粒纽扣,什么都没说。
推开门进隔壁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