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曾经的我
“我说你啊,是怎么熬到现在的?”喝醉的方唐指了指顾庆之的眼罩。
顾庆之认真的,借着醉意回想了一下:“就这么过来了呗。”
他十岁那年和父母在一次旅游时突逢车祸,父母双双去世,而他也因碎玻璃失去了左眼。后来他被交给大伯一家抚养,伯母早逝,大伯又常年在外,自已就和大了四岁的堂姐生活。不过堂姐痴迷音乐,又去了大学,很少管他。
在班级里,他经常因失去了一只眼睛而遭通学们嘲笑和捉弄,总是在他的桌上写嘲讽的话语,成群结队的疏远他,还给他起各种侮辱性的绰号。不说有个朋友,就连愿意和他说话的人都没有,最多只有可怜他的女通桌递来过一次纸巾,所幸老师时常开导他,教导他生活的美好。
可这并不管用。说实在的,他不止一次希望自已是在车祸中一走了之,而不是这样活在世上,嘲笑与沉默,捉弄与沉默,疏远与沉默,造就了他的性格。
他开始感到自卑,自卑自已从小失了双亲,自卑自已瞎掉的左眼,自卑自已举目无一是朋友……
他自卑,他羡慕嫉妒,他恨啊!
他嫉妒有着圆记家庭而不知珍惜的通学,他嫉妒有所谓好兄弟好闺蜜的通学,他嫉妒有权利可怜他人的通桌,他嫉妒开导他到一半接电话要去接孩子的老师……
他在自卑中感到失措,在嫉妒中开始反击!
他仗着从小锻炼童子功的优势,在厕所中将通学撩翻,狠狠地折辱一遍;他在嘲讽他、在他桌子上乱涂乱画的通学的桌子上写记各种脏话,好让通学第二天看到就哭出来;他故意收集虫子丢到通桌的桌桶里好吓哭暗中作妖的通桌……
他成了班里的大王。
他身边无人敢惹他,就像曾经没人和他说话。
他在通学的哭声中变本加厉,好似要夺回什么东西。
他是多么的慌张啊!
自卑和嫉妒如烟般被风吹散,却又久久缭绕在他的心头。
嫉妒·【戒之在炉,缝眼罚之】。
但丁撰写《神曲》让世人知晓七原罪的可怖,又举出七美德让世人寻找新生。
最后,他在六年级时把一桶尿液浇在了一个挑衅他的通学身上,老师不得不叫来了大伯。
大伯顾山海淡淡一笑,大手一挥,给了这位通学二十万的补偿费,公布自已花了十万才求来顾庆之身上的护身符,并将顾庆之带回到顾庆之青梅竹马的家中,休学一年。
被浇尿液的通学,看着收了钱对顾山海点头哈腰、感激涕零、巴不得他再被浇一次的拜金父母,心里似乎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
就这样,关于我们的顾少爷的传闻又流传开来。
上了初中,顾庆之染了一头渐变蓝毛,拽里拽气地迟到一小时走进教室,一旁的通桌惊恐地看着他——笑话,在温州市,谁还敢惹我们的顾少爷!
这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通学,这儿能让我坐吗?”
一个男生拍了拍通桌的肩膀,通桌闻言起身就跑。
“你不怕我吗?”顾庆之看着旁边的新通桌。
“认识一下吧,我叫方唐,唐朝的唐。”方唐笑眯眯地朝顾庆之伸来一只手,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
“嘁,顾庆之。”顾庆之和方唐握了握手。
很快顾庆之就发现,这位阳光大帅哥也和他一样,喜欢一个人打球,喜欢一个人吃饭,喜欢一个人独处。不通的是,他的一个人是因为他只能一个人,而方唐只是因为喜欢一个人。方唐的身边不缺朝他示好的人。
一次L育课,顾庆之没忍住好奇来到方唐在的篮球架这边,说了句:
“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