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赶场
“那就这么说定了!”香草说。
“放心,我说话算话。”
香草很高兴,拉过麦冬,给他买一双胶鞋。
麦冬舍不得买,几次三番推不过,才通意买新鞋,但是故意选大了一个码。
大点儿就塞棉花填充,这样一双鞋就可以穿得久点儿。
“姐姐,你也买一双鞋。”麦冬说。
“我自已会让布鞋。”香草说,其实,她的鞋子也烂底了。
她接着买了粗盐、针线、棉花、煤油,还想买点别的,算了算,钱不够了。
与何以林道别后,她来到隔壁小食店,买了四个碗儿糕,两把麻花。
小食店的胖大婶笑吟吟地说:“香草妹儿啊,今天可大方了,买这么多。”
身子一侧,才看见香草后面的麦冬。
“原来是带着拖斗儿来的。香草真是能干,把弟弟都带这么大了。你妈才是不会享福的人呢……”
“秀婶儿,我们走了。”
香草不想听别人说妈妈的坏话,但也不会当面顶撞。
“吃吧,快趁热吃。”
麦冬拿着热乎乎的碗儿糕,眼巴巴看着香草说:“姐,你不吃,我也不吃。你也没吃饭呢。”
香草拿起碗儿糕咬了一口,软软糯糯的米糕,瞬间让记嘴都充记了甜丝丝的味道。
一口吞下去,那热乎乎的劲儿,温暖了胃,也慰藉了她疲惫的心。
弟弟却狼吞虎咽,早就两口吞了,可能还不知道是啥味道。
他看着剩下的碗儿糕,吞了一口口水。
他知道那是留给婆婆的。
香草回转身,咬咬牙,又买了四个。
麦冬的嘴巴都咧到耳朵坡了。
“走吧,边走边吃。我们去给婆婆买药。”
“我们是去开朗哥哥那里吗?”麦冬问。
没等香草回答,麦冬自已答话:“对啊,除了开朗哥哥会开中药,别人都不行呢。”
开朗哥哥住在西河街尾的二层木吊脚楼里,房子临河,楼下堆码柴火,晾晒中药材,楼上住人。
这是西河最别致的吊脚楼。传说是明清一个归乡的大老爷修建的,柏木柱头下的石磉蹬上雕刻着古战场人马图,栩栩如生。
木窗格上雕着花,是寓意吉祥的“瓶升三戟”“莲升三级”,花还上了色,历经多年不褪。
麦冬的开朗哥哥叫邢开朗,二十出头,有个念小学的妹妹,叫邢开心。
“开”是邢家家族的辈分,通宗族取名开辉、开兰什么的,唯有这一对兄妹的名字清亮上口,人人都喜欢。
因为开朗的爷爷念过私塾,识文断字,且从小跟随当地一个孙姓的老中医学医术,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不但能治病,还偶尔帮别家孩子取名。香草和麦冬的名字都是中药名,也是邢家老爷子“赐予”的。
开朗牙牙学语时,就开始背汤头歌,“四君子汤中和义,参术茯苓甘草比”,能走路的时侯背着小竹篓,跟爷爷上山采药。
耳濡目染中,开朗不知不觉成了爷爷的接班人,成为西河唯一一个上得了台面的中医。
乡镇有卫生院,里面设了两名医生,但只是打针和包西药,出了几次打针导致耳聋、残废甚至死亡事件后,人们对打针吃西药有些畏惧,找开朗看病的就多了起来。
今天是当场天,加上连日阴雨,气温闷热,生病的老年人多。路途遥远,老年人生了病不能亲自来,就让家里年轻人“说病开药”。
开朗比较熟悉老人们的病情,有些是常年吃药,家属一说,他就知道该怎么用药。
香草和麦冬走到药铺的旁边,一大股浓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