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花
极限的距离从她身前划过向他刺去,剑尖微晃,他竟眼前一花,但好在动作够快,他猛地向后仰躲开了。
剑身相撞的声音铿锵,两人都没有用法力,打得有来有往。
男子的剑招很是扎实凌厉,但挽东出招没有定数,剑式也诡异,有时候明明那男子已经要逼她防守,但她手腕一动竟然弃守为攻,倒逼的那男子弃了攻势反而防守了起来。
慕遥在一旁看着他们剑锋相对,你来我往,却也知道,没一个人有杀意。
她浸在杀意与血色中许多天,只有现在,她是轻松的,甚至是喜悦的。
她对这个人,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心不知道为何沉了下去,沉甸甸的,压得胸口发闷。
最后是挽东赢了。
那男子也不恼,只苦笑着说:“到底还是打不过你。
说吧,要我做什么。
”他说得很坦然,似乎是苦思冥想,想到了这么个办法,让他能够心安理得地倒向她这一方,为她做一些事情。
挽东却说:“陪我坐一会儿吧。
”院子里没什么可坐的地方,于是他俩就坐在了那棵槐树上。
风声轻过,带着树叶沙沙作响,今天不下雪,于是耳畔只有风声和树叶相和的声音,安静又祥和。
距离上一次他们这样安静地坐在一起,已经隔了很久了,物是人非地让人心痛。
云岫还记得他在神墓外接她的样子。
他在神墓外等了她整整三天,那是他此生最煎熬的三天。
众所周知,神墓是众神归寂之地,是一片死地。
每当有神陨落了,神墓才会打开,接纳逝去的神的魂魄。
从来没有人从神墓里走出来过。
当她说要去神墓里救子寂的时候,他万分震惊。
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也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过。
但她就是去了,他劝不动她,只能在外面等她。
看到她从神墓出来的那一刻,他终于像是活过来一样,那一刻,也说不清是狂喜还是后怕。
她走得踉跄,他快走几步接住了她。
他低头看她,只那一眼,就像是有人在他脑袋上狠狠地敲了一下似的,冰冷的疼滚杂着害怕在脑袋里炸开。
他颤抖着声音问:“你的……眼睛呢?”她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如视珍宝,可一开口就是哭腔,“子寂,我把子寂救回来了……”她用一双眼睛为代价救回了子寂。
云岫忍不住将她抱紧,痛得呼吸都在发抖,痛得眼泪忍不住往外涌。
许久,他抬手抹去她眼下的血,连手指都在颤抖,他不管什么子寂不子寂,他只关心一件事:“眼睛,还能找回吗……那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啊……”她只顾着紧紧捂着胸口,背骨嶙峋,整个人弯腰缩着,又摇了摇头,喉咙里全是细碎的哭泣。
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欣喜。
子寂的死是一个开端,后来的事情发生的猝不及防,她开始疯狂,一切都在向着不能掌控的方向狂涌。
她变成了赤帝,她有了新的名字挽东,他夹在中间,什么都做不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他们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安静地并肩坐着了。
清风过境,人事已变。
挽东说:“我记得,你之前说想做大将军。
”云岫苦笑一声,“是。
”那是他把她偷偷带出来,胡天海地的时候说的。
挽东语调平平,“你帮我做三件事,我助你成为天界大将军。
”云岫看向她。
挽东突然笑了声,“不能拒绝哦,你刚刚可是输给了我,不带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