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地擦拭猎刀，用铁丝和食堂的铝勺熔的。刀柄缠着的褪色布条，分明是云夏七岁时失踪的碎花裙料。

    篝火往事

    夜幕降临时，谢商在沙滩堆起篝火。他教云夏用贝壳剖开椰子，指尖相触时，云夏发现他无名指有道月牙形咬痕。

    你八岁发烧那次，谢商突然开口，将烤鱼最嫩的部位撕给她，把我当玉米棒啃了一夜。

    火星噼啪炸开，云夏的耳尖泛起珊瑚色。她确实记得那个雨夜，有个滚烫的怀抱散发着海盐味。原来不是梦。

    后来为什么消失了她摩挲着戒指问。谢商突然扯开衬衫，心口纹着串数字——是她被收养那天的日期。

    我追到孤儿院后山时，他握住她发抖的手按在纹身上，只捡到你掉的小皮鞋。

    暴雨茧房

    台风来袭的深夜，木屋在狂风中吱呀作响。谢商用藤条加固窗户时，云夏发现他腰间别着褪色的童话书——正是她当年每晚给他念的《小王子》。

    过来。他突然将她裹进防水布，两人蜷缩在储物柜里。潮湿的体温透过棉麻布料交融，云夏数着他睫毛上的雨珠，突然想起别墅爆炸那夜，他也是这样护着她穿过火场。

    你心跳好吵。谢商把她的掌心贴在自己颈动脉，那里有条狰狞的疤在跳动，那次替你挡玻璃划的。

    云夏的眼泪砸在他锁骨凹陷处。他叹息着吻去那些咸涩，唇间尝到海风与童年偷藏的止咳糖浆味道。

    晴日秘语

    第七个晴日，云夏在礁石间发现了贝壳风铃。谢商正潜到五米深处，往珊瑚丛挂上第十七个玻璃瓶——每个瓶里都装着泛黄的字条。

    6.12，她分给我半块红糖糕。

    9.8，她教我在槐树下藏笔记。

    云夏浮出水面时，谢商正在船头晒她湿透的连衣裙。阳光穿透白棉布，映出他偷偷缝在衣角的小鲨鱼补丁——和她七岁那件一模一样。

    喂。他突然从背后环住她，往她手心塞了颗黑珍珠，昨天挖生蚝找到的。珍珠表面刻着极小的字：你是我所有暴烈里的温柔。

    第七章

    月光织锦

    谢商在棕榈叶上晒海盐时，云夏发现他左踝系着褪色的皮绳。那是二十年前孤儿院的手工课作业，她编到第三股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醒来时脚腕上却多了条完整的四股辫。

    原来是你续编的。云夏晃着脚上同款皮绳，贝壳铃铛在晨光里轻响。谢商正在给椰子蟹绑草绳，闻言扯断自己那根系在她手腕：现在它是你的囚链。

    海风掀起他敞开的衬衫下摆，云夏瞥见他腰侧用蓝靛草汁纹的简笔画——两个火柴人手拉手站在歪斜的太阳下，右下角标注着4.7。那是她第一次牵他手去医务室的日子。

    珊瑚情书

    退潮后的岩洞布满荧光海藻，谢商举着自制火把走在前面。云夏的凉鞋带突然断裂，他单膝跪地用自己的鞋带为她系上，指尖碰到她脚背的旧伤疤。

    你十岁那年翻墙摔的。他忽然开口，火把映亮岩壁的刻痕。成千上万的夏字覆盖着青苔，最早的字迹稚嫩得东倒西歪。

    云夏抚摸着最新刻的夏字，凹陷处还残留着匕首的温度。谢商从岩缝掏出玻璃瓶，里面塞满晒干的海棠花瓣——正是她当年别在他破书包上的那朵。

    暴雨琴声

    台风过境的夜晚，谢商在漏水的木屋弹奏自制钢琴。铁皮桶与渔网线组成的琴键上，他哼着走调的《致爱丽丝》。这是云夏在别墅被迫练习的曲子，此刻从他唇间溢出却像首安眠童谣。

    你偷学我。云夏用贝壳敲击节拍，发现他手背有排浅褐牙印。谢商把衬衫袖子卷到肘部，露出更多咬痕：某人十四岁梦游时啃的。

    雨滴在铁皮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