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那封太医院药案副本。
太后,这便是当年姜疏宁‘病重’之日所服之药——甘遂、巴豆、大黄,皆为伪症之用。
臣女斗胆质问一句:真正假病之人,是不是也该问责
太后神色剧变,殿中太监与女官纷纷低头不语。
这封药案一出,所有人都明白——姜疏宁根本不是病了,是逃婚。
而她姜婉音,不过是被推出来,替了这一场逃婚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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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压下怒火,拂袖道:那她逃婚,你就得替她进府你自己甘愿
是。她抬头,眼中无波,姜家令我代嫁,为保门楣,臣女承之。
那摄政王呢你可曾问过他愿不愿意
姜婉音顿了顿。
她从未问过他——她怕问。
她怕一句不愿意,就会让自己连最后一丝幻想都碎成尘。
可如今,真相已裂。
谢砚从未承认我。她缓缓道,他所娶之人,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太后望着她,许久未语。
半晌,才幽幽叹道:你倒是比你那姐姐有胆。
可惜了,摄政王不喜欢胆大的女人。
姜婉音神色未动,只深深一拜:多谢太后指教。臣女不求喜欢,只求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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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宫那日,天空高远,暑气却沉闷。
她行至宫门处,忽见一队玄甲侍卫而来,为首之人正是谢砚。
他身着朝服,眉目冷峻,看她一眼,声音淡漠:太后可为难你
无。她垂眸。
那你可知,今日你之所言,已让姜家颜面尽毁
她抬头,看他一眼。
那谢王爷可知,我这九年,被踩在姜家颜面之下,几乎活不成人形
谢砚沉默。
她继续道:我入王府第一夜,吃的是冷饭,睡的是柴房,被你命人用冰水浇醒,还不准抬头看你。
那时我不敢反抗,是因我背负了别人给的‘身份’。
如今,我只是姜婉音。
我不再怕。
谢砚的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她擦肩而过,步伐稳重,不带一丝迟疑。
他转身看着她的背影,一如当年大雪纷飞,她跪在宫门前时那般孤独却倔强。
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她不再是他能掌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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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京中传出消息:
礼部女史姜婉音,公开上书弹劾太医院配药不实,要求彻查姜府行医纪录。
此举一出,朝堂哗然。
有人说她疯了,敢咬姜家;也有人说她清醒,终洗冤屈。
唯有谢砚,在书案前坐了整整一夜。
他才知,那个他以为沉默软弱、如影随形的女子,竟比任何人都强大。
她为谁替为谁撑
不是为姐姐,不是为家族。
是为他。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火海,又亲手将她逼出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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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朝堂之上,谢砚出列:
本王奏请太后,收回‘摄政王妃’之旧封,以正名义。
姜婉音,已非王府之人。
此言一出,满朝震惊。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留她——却没想到他亲口断她身份。
有人唏嘘,有人冷笑。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这番举动,是将她从摄政王的影子中彻底解脱。
从今往后,世人只知礼部女史姜婉音。
不再知她是摄政王的替身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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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