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韩定邦站在宰相府高楼上，望着那一道道黑影远去，目光阴沉如水。

    “去吧，去吧。”

    “你若能活着回来，便算你赢。”

    “可若你死在北疆那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的。”

    而沈明渊却未曾回头。

    他盯着前方那片辽阔苍茫的天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匈奴不灭，朕不还朝。

    这是沈明渊离京时立下的誓言。

    而如今，三千铁骑，已踏入北境。

    北疆，雁门关。

    天寒风烈，烽火台上旌旗猎猎。

    沈明渊立于城头，身披玄金帝甲，黑发被寒风吹起，眸中映着关外万里黄沙。

    赵云在侧，神情肃然。

    而他身后，三百名虎贲军精锐立如钢铁洪流，甲光寒彻，杀气逼人。

    “启禀陛下，边军主将贺通、副将鲁钧、胡烈三人已在驻地待命。”

    传令太监躬身回报。

    沈明渊点头，冷声道：“传令，明日午后，朕要亲巡边营。”

    “是。”

    赵云低声提醒：“主上，贺通等人皆为韩定邦旧部，恐非良善。”

    “我知。”

    沈明渊眯起眼：“越是他们的人，朕越要亲自踩一遍。”

    “北疆若不清，战阵必败。”

    翌日，边军大营。

    沈明渊一行甫至营门，前方早已列阵迎接。

    贺通身披红甲，面带笑意：“末将贺通，拜见陛下。”

    “副将鲁钧、胡烈，叩见陛下！”

    三人齐齐跪下，声音洪亮，礼数周全。

    沈明渊居高临下，目光扫过三人，淡淡开口：“平身。”

    他未多言，直接迈步入营。

    虎贲军随行，各营兵士不敢抬头，唯有赵云眼神如电，时刻警惕。

    边营之中，军帐森严，兵卒操练之声断断续续，军姿松散。

    沈明渊行至中军大帐前，驻足片刻，眉心微蹙。

    “这是你们的操练？”

    他语气不重，但寒意逼人。

    贺通连忙躬身：“回陛下，边军久无大战，兵士多为守备，练兵稍显疏忽，还请陛下恕罪。”

    “疏忽？”

    沈明渊冷笑一声，转头望向不远处一名军士，喝道：“你，出列！”

    那军士一惊，踉跄而出，跪地战栗：“末将末将参见陛下！”

    “你操的是哪一营？”

    “第三营左哨百夫。”

    沈明渊点点头，忽然拔剑而出，银光一闪，剑尖直指其喉咙。

    “若朕是匈奴斥候，你已死。”

    “你是守边将士，不是宫廷侍卫。”

    “站如松，动如雷，你给我看看你像哪样？”

    军士吓得面色苍白，一时间不知所措。

    贺通忙上前：“陛下息怒，此人愚钝，不足为训。”

    沈明渊收剑，声音如寒铁：

    “若个个皆愚钝，还有谁可守疆土？”

    “从今日起，边军操练日三次，操典由虎贲军亲定，赵云督训。”

    “违者，斩。”

    贺通三人脸色微变：“这恐扰军心”

    “扰军心？”

    沈明渊回眸冷视：“你们的军心，几时稳过？”

    “奏报调兵时各自为政，敌哨潜至不知觉，操练如儿戏，兵甲锈斑，不堪一战。”

    “若真开战，你们是打仗，还是送死？”

    一连串冷语如刀，直刺三将脸面。

    贺通等人咬牙，面色铁青，却又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