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撑得满满的。

    每个人的眼里，都亮着希望的光。

    酒过三巡，几个老头全都喝多了，脸红脖子粗，说话打转。陈建祖和陈铁栓把大队长和王老头送了回去。

    陈老头半躺在炕上，闭着眼，耳朵却竖得比谁都高，听着女人们在那头商量。

    刘秀华一边理着手里的菜叶子一边说：“明天进城的，能从家里拿的都拿着，别出去花那冤枉钱。”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点头如捣蒜，主打一个“省”。

    陈鹏飞坐在炕角，一声不吭，安静听着。

    从大到水缸，小到咸菜缸、大酱罐，枕头褥子锅碗瓢盆，几人一通讨论下来，像是要把整个陈家村搬进县城。

    这时候他才慢悠悠插话：“奶、妈、三婶，我还没告诉你们，县城那边的东西我全买齐了。爸和三叔就带几件换洗衣服就行了。”

    屋里瞬间安静。

    然后周霞的暴击毫不含糊地落下：“你个败家玩意儿！家里啥没有？你花那钱干啥？那两百块是不是都花光了？剩下的快拿出来，给老娘我看看！”

    刘秀华和陈奶奶一听也跟着数落：“这孩子手里有钱就不安生，不能让他兜里揣钱，能花出天去！”

    陈强在一旁默默听着，表情复杂。他兜里从来没超过一毛钱，他堂哥居然敢花俩大子？这是什么生活水平？

    陈鹏飞一边躲母亲巴掌，一边还嘴：“我、我忘了买柴火了……”

    “啪！”一个清脆的大逼斗落在后脑勺上，是陈奶奶亲自发功。

    “咱农村人还花钱买柴？要是传出去还不说咱家是地主老财！明天从院里带！”

    周霞、刘秀华齐声应和：“这孩子太能败家了！该打！”

    红霞和李芳兰在旁边偷偷笑，小东和陈强一脸同情，陈老头则把头往炕里一歪，继续装睡。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陈鹏飞心里嘀咕。

    忽然，周霞又问：“儿子，你租那么大房子干啥？就你爸和你三叔两人住。”

    陈鹏飞坐直了：“我想下半年让芳兰和小东去县城念书，我也打算去县里找工作。”

    一听这话，屋里顿时安静，几秒后全体点头：“那租大点的是应该的。”

    李芳兰红了脸，小东眼睛都亮了，差点激动得蹦起来。

    夜深了，一家人各自散去，心里都装着对未来的盼头，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清早，大队长亲自驾着牛车，拉着一大车柴火和陈建祖、陈铁栓进城了。

    院里，陈家的女人们收拾着吃早饭。

    饭后，周霞和红霞去了生产队上工。红霞还拎了篮鸡蛋，说是去换布票。

    李芳兰在灶屋忙着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