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踉跄。
周玉良忙着把马车赶到一旁的空地上,这个小地方车轮根本施展不开,可想而知他回程废了很些功夫。
赵大娘携着青竹走到他身前,脸上带着的讨好之色不比他刚才面上的少:“玉良,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了,你要是早回来三年也能见着你娘最后一面了。”
周玉良卸下车辕,任马在一旁吃草,掸了掸黑衣上的尘土,随意向眼前的女人点头示意了一下,道:“没办法,军令大如山,我这也是回来修整几日,往后还得继续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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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娘把青竹推了过去,识趣的退了两步:“青竹可时时想着你呢,你们夫妻慢聊,正巧虎子他爹昨天钓了条鱼,我迟些时候送过来,让她好好给你接接风尘。”
外人已走开,周玉良抬头钉了青竹一眼,见她一脸瑟缩害怕之色,不免有些烦燥,这个妻子是母亲硬塞给他的,两人之间没什么感情,平白无顾杵在他家里,倒给他添了不少麻烦,他跨进小院,引着那个年轻男人进入屋内,稍时又伸出头来,向站在远处的青竹喝道:“快去烧些水来。”
青竹一面烧着水,一面附耳倾听着旁边房间的动向,只听两人偶有絮絮之声从卧房里传来,应是那位受伤的男人到了床上休息。
一刻钟后,她端着热水进到卧室,只见那男人已脱去里衣,光着上身斜躺在床上,青竹未及细看,只看到这个场景就惊得大叫起来,手里的水盆扑通一下掉落在地,水流把泥糊的砖石地腌渍得一塌糊涂。
周玉良正在拿匕首为那男人清理肩臂伤口上的腐肉,闻此变故,手上一顿,刀尖不由向内戳了半寸,痛得那男人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的哼道:“嘶,没长眼睛的东西,你不会轻一点吗?”周玉良被骂,心里也恨急,抓起一旁桌上的木梳回身向捂脸站在门口的青竹头上砸去:“蠢妇,还不快去找些酒和纱布来。”
青竹顾不上头上的疼痛,连忙往外边跑去。
夫妻俩婚后第一次相见,就是这般狼狈,她看到了丈夫以外男人的身子,还无端受了一场责骂,实在是既惶然又委屈。
去邻居住借了一碗烈酒,又把以前为婆婆做丧事留存的几条白缎找了出来,战战兢兢的送到门口,不敢扬脸往内张望,只敢轻轻唤道:“酒来了。”
酒液喷到伤口上,年轻男人抿唇闷哼,把痛呼藏在喉头。青竹端着重新烧好的水站在门外,低头碾着脚间,耳朵里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心内绵延起来的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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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忍着点,这伤口烂了快半个月了,应该好好处理才行,要不这膀子可就再拿不起剑了。”周玉良恭敬得有些卑微的说道,不过到底是个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哪里干得起这种敷伤口的细致活,纱布在绕在臂间,怎么也打不了结。
囫囵弄了半晌,那男人实在是忍不住了,措身躲开他的手势,似骂似嗔道:“好了,你别弄了,赶紧去买些衣服和伤药来吧,这些让你女人来弄。”
周玉良出门唤来了青竹,指着桌上的纱布和药瓶,一脸正色道:“把止血散敷到伤口上,手脚轻一点。”
青竹颤抖着双手,把他身上没有系好的纱布取了下来,血肉模糊的伤口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之气,青竹偏了偏头,吁出一口气,整个人就埋在他的精瘦的胸腹之间,不敢抬眼,也不敢下视。
女人的手脚终是要细致轻柔一些,药末撒到伤口上,只泛起针刺般的疼痛。
像是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紧滞的空气,使她不必紧张而弄伤自己,那男人略有颤意的温润之声幽幽传来:“你和周玉良成亲几年了”
青竹心跳之声跃于喉间,半晌才声如蚊蚋道:“三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