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的糕点我便不用了,且去与父亲交差。”
谢玦赞赏地夸奖了珞泱一番,带着那新收来的话本子便要离去,还未踏出门槛,衣袖便被人拉住。
转身看见一双悲痛欲绝的眼睛,珞泱真挚悲怆地道:“三哥,那话本子我还未看完……”
“哦?那我替你看如何?”
谢玦微笑着,见少女还依旧眼巴巴地拉住他的袖子,便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精巧的匣子丢给她。
“这是何物?”珞泱接过木匣。
“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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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泱捧着木匣,在好奇心驱使下,连话本子的事都忘了计较,让人轻而易举地离去了。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只白色暖玉短笛,玉质剔透罕见,无半丝杂纹,玉面上的雕花精巧绝伦,巧夺天工,木匣内侧上刻了一行小字:赠吾妹及笈之年。
记忆仿佛一下子被拉扯得很久远,远得像隔了一层薄薄的纱,却又似乎很近,近得仿佛能嗅见弥漫在空气中的沉水香。
那隔着一层雾的前世,似乎也曾有人低眸在玉石上雕刻。
赠吾妹及笈之年。
赠珞泱及笈之年。
绿枝端着新样式的点心推开了门,吱呀一声惊飞了窗外聚集的三两鸟雀,她将点心搁于桌上,很是疑惑,“将军府外饿晕了一个书生,春闱将至了吗?”
“许是进京丢了盘缠,这些儒生不爱嗟来之食,那便先救了他,再请他作一幅画好了。”珞泱掩住心中情绪,答道。
绿枝觉得这主意甚好,笑着趴过来:“那不如由小姐给他出个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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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泱便想了一个,道:“让他画株海棠吧,若那书生画得好,便取来挂在海棠园。”
绿枝唤了个小厮吩咐下去,自己悄悄地凑过来,“小姐,那赵国公府的小公子前日闹市赛马,不仅摔断了腿,还险些闹出人命,国公府被众人上折子狠狠参了一把。”
珞泱不由惊奇,想不到谢玦做事竟这般迅速,嘴角终于又露出一丝笑意,道:“他横行霸道,欺凌百姓,恶人有恶报而已,不足为奇。”
又想起她在金陵的时候,父母兄长常常去看望她,可她与谢玦向来生分,不比二哥谢昭。谢昭生性散漫洒脱,常带她溜马玩闹,她心里素来更喜欢同二哥一道。
听人说,当年大哥与三哥同陷雁岭关,被梁军围剿,等父亲的援军赶到时,两千士兵与大哥已经命丧于此,唯有三哥活着走了出来。至此后,三哥卸甲归京,再也没去过雁平。
母亲因此事与三哥产生嫌隙,宁愿搬回长公主府都不愿见三哥,二人虽同在长安,可相见次数甚至不如与在金陵的珞泱多。
珞泱那时还为前尘所困,处处躲着谢玦。她怕极了穿白衣的人,一见到白衣,便会想起前世的那位白衣少年郎,想起鲜血是如何染红了他的那身衣裳,想起他临死前,还摸了摸她的头发,为她担忧:“珞泱,我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世人说谢郎白衣甚美,因为他们不曾见过陵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