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巢燕
絮出声,“阿彻哥哥好。
”他应了声,跨过门槛,抬腿走了。
才走出几步,他又顿住,对站在门前的纹丝不动的闻絮道:“还不跟上?”闻絮暗道冤家路窄,撞上谁不好偏是他。
本意是等他走后,自己再走,谁料他冷不丁来上这句。
她万分苦恼,这位哥哥他的心思真是令人摸不透。
这下闻絮不得不与他并肩而行。
“你这狐裘是阿姐的?”魏彻出人意料的,主动同闻絮搭话。
“嗯,我来府时衣裳带的不多,阿汐姐姐就将她的一些旧衣拿给我穿。
”闻絮老实答。
这其中也有明娴的意思。
她听闻病儿着旧衣,能沾沾旧衣主人的康健,消散些病气。
魏彻神色变了变,饶是如此,旁人仍猜不出喜怒。
白光映着雪色透过紧闭的窗,投进屋内。
明娴此时正在侍弄一捧的腊梅花。
见魏彻同闻絮一齐进来,起先愣神片刻,而后唇边绽出浓重的笑意,“你们二人一道来的啊。
”两人同声问安。
“母亲。
”“婶婶。
”此言落下,闻絮呼吸一滞,空气中登时弥漫着几丝尬意,好在只有闻絮一人能够察觉。
明娴将重心全部落在闻絮身上,她看着眼前裹成粽子的小人儿,上前帮她脱衣。
忍俊不禁,打趣说,“里头热,婶婶帮你脱了这些。
圆滚滚的,跟个小福娃似的”“多谢婶婶。
”魏彻沉默地注视这一“母慈子孝”的场面,他宛如局外人。
冯嬷嬷上前帮魏彻脱下披风,心疼说,“您是奴婢自小看着大的,奴婢知道您是在乎夫人,可也别自损身子啊,冻坏了可怎么成。
”“知道了,嬷嬷。
”出门时闻絮就说不必里三层叠,外三层裹,白栀怕她着寒,非要如此。
卸下衣裳后,闻絮才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
听见明娴调侃,她反应过来,原是自己这幅打扮太过招笑了,魏彻才会一反常态地看了她半晌。
魏彻问:“我们二人一道,母亲很奇怪?”不同于对魏桓的冲撞,他对明娴有礼有度,温和恭敬。
他的声调低落,如同受主人冷落的狸奴,可怜兮兮等待她亲近抚摸。
“我见你与阿絮兄妹和睦,敦亲友爱,心生欢喜呢。
”明娴虽是对这他说,可手却始终搭在闻絮肩头,替她整理额间碎发,嘘寒问暖。
魏彻笑而未语。
他逐渐明白,连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心都开始偏向外人。
傍晚时分,善远堂火烛通明,人都陆陆续续来齐。
张苓母子一入门,这屋内顿时欢快起来。
魏衍一来,就将一个做工精细的香囊塞给闻絮,“这是母亲做的,她叫我给你。
”闻絮放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清神的茶香扑面,“好香啊,谢谢。
”张苓见着闻絮就啧啧称赞个不停。
“这小姑娘便是徐家姐姐的女儿呀,活脱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这天底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像的。
真真的美人坯子,同你母亲一样。
”听此言,笑谈的明娴骤然哀伤,似怀心事地看着闻絮。
张苓自明失言,又何尝不知她。
她见闻絮局促,以此拉回明娴思绪,“嫂嫂不同阿絮介绍一下我嘛?”明娴恍然回神,强提精神笑说道:“这是你阿衍哥哥的母亲,你就随你大姐姐大哥哥一齐唤她二婶婶吧。
”“二婶婶。
”闻絮稍稍安定几分,并且她总算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