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绕心
昨夜,华姝虽未能从这个外来姑娘的口中得知外面的天地广阔,可二人年纪相当,华姝又是个说起话没完没了的性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可谓是尽兴投机。
二人同床枕眠,直至月色黯淡,朝露初现,她们才显露困倦逐渐睡去。
五公主房内,晨起侍奉的薄雨推门进去时,心中怪意腾升,只见床榻整齐如昨,没有一丝褶皱与躺过的凌乱痕迹。
她心中存了些侥幸,公主的脾性向来难以捉摸,许是醒没有传唤,直接去主殿寻了娘娘也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薄雨强压下胸腔中那颗狂跳不止的心脏。
她双手摸向被褥里头,枕席冰凉,探不出半分人气。
薄雨立马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慌了神,同五公主的几位贴身宫人几乎要将整座福泽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见到五公主的身影。
清早的福泽宫沸反盈天,乱作一团。
宫人太监们宛若恶鬼吸食了魂魄般,面容憔悴,一个个脸上都挂着惊慌失措。
东偏殿屋内,床榻上层层叠叠的帷帐,遮住了大半窗纸投进来的白光,闻絮华姝两人,被屋外一阵嘈杂混乱搅浑了清静梦。
华姝揉了揉还带着倦意的眼眶,不着鞋袜,仅光着脚就朝外头走去,她腹中憋着火气,她倒要看看是哪些个不长眼的玩意,打扰自己好眠。
“你…们……”一夜未沾茶水,华姝嗓子略带沙哑生涩,话音还未落地,宫人们一见她出现,霎时间激动地热泪盈眶,团团围了上来。
“这呢!这呢!咱们公主找着了。
”薄雨循声而来,见到华姝后便附在她肩头,哭得声泪俱下,“公主,您真要折煞奴婢了,您若不见了,奴婢哪里敢活啊。
”宫人们将华姝全身都仔细打量了个透。
发现她只着一件单薄里衣,平日里一头乌黑柔顺的发丝,现下乱作鸡窝一般,脚上竟还没穿鞋袜。
“呀!公主您怎么如此不爱惜身子,这寒气都要从底下侵贯全身的,要是着凉受寒该如何是好啊。
”这场闹剧在华姝出现后,终于停止。
华姝在众人的簇拥下回了寝殿。
元妃替华姝向宫里学馆告了一日假,要她梳洗整理完毕后,去主殿用早膳。
“公主您可不知,您要是再迟半刻出来,恐怕您丢了的消息就要传到文宁殿,传到陛下耳朵里了。
”此时,华姝正端坐在铜镜前,任由薄雨给自己打理。
她应和着,有一搭没一搭点着脑袋,实际左耳进右耳出,因华姝知晓,薄雨是最爱夸大其词的。
且不论父皇每日为政务缠身,忙的焦头烂额。
再者,这后宫之中兄弟姐妹何其多,父皇哪里能顾着上自己?“公主,您下回万万不可随意行事了,您若想去寻闻姑娘,知会奴婢们一声便好。
幸好是平安无恙,若是要出个什么好歹,奴婢…奴婢…”薄雨果真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眼泪就似那初春里不间断的细雨绵绵。
你瞧,言语间,又要飘下几滴。
薄雨自幼伴在华姝左右,华姝早已对她这份不经事性子了如指掌,不必理会,叫她哭上一哭就全然好了。
提到闻絮,华姝焦躁起来,问:“闻絮呢?我的事可有殃及她?”薄雨为华姝打理好最后一丝乱发后,道:“听闻娘娘拨了两个宫人照顾闻姑娘,现下应当也在梳妆,待会早膳时公主就能见到了。
”此前,她生怕自己之错牵连他人,听到薄雨的话,华姝略略心定神安。
……福泽宫主殿内,元妃娘娘与二公主殿下整理妥帖,早已落座,只静待着闻絮二人到来。
“臣女给各位贵人请安,愿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