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了,他把她送回家。
在门口分别时,他说:“我叫陈也,也许的也。”
她眼睛弯出笑,嗓音软软的:“我叫宁栀,栀子花的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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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不知道,她还拉起他的手,软软白白的小指头在他掌心一笔一划,认真地写下那个字。
第二天一大早,刚开门,他就又看见蹲在地上的小女孩。
见他出来,她一下子站起来,笑容明媚,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糯糯的嗓音透出期待:“陈也哥哥,你今天带我去哪里玩呀?”
陈也:“……”
一群男生到处玩,爬树啊踢球啊,带着个女孩子总归是不方便的。
有时还会被别的男生取笑,说陈也你身后怎么总跟着个小尾巴啊。
他几次想对她张口,说今天不方便带着你玩。
但看到小姑娘那双黑白分明,亮着光的杏眼时,那些话又说不出口了。
总想着下次吧,下次再说,一晃好多年过去,最后也没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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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里的那些女职工刻薄的很,看不得她比自家女儿模样俊,总爱说些酸话。
什么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好看没用的,等长大就长丑了。
可小姑娘一天天长大,那张小脸却越发精致好看。
曾经被他牵着到处跑的小女孩,会在他父母吵得不可开交时,努力地踮起脚,用那双柔软温暖的小手拼命捂住他的耳朵。
夜色更浓。
陈也站在阳台,暴雨已经停了,只剩下绵绵一点细雨。被风吹到脸上,凉凉的,带来一丝清醒。
无边的黑夜里,他指尖燃着半截烟,发出微弱的一点猩红。
陈也想起初三的那个暑假,他那个混账爸砍了人被抓进去,不到半个月,他妈收拾好东西和别人走了。
他成了没人管的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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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邻右舍的议论不堪入耳,小姑娘却紧紧抱住他,抱了很久,都没有撒手。
夏季的衣裳很薄,她温暖的体温传到他身体上,把冷透的血重新暖了起来。
她的声音温柔又认真,像哄着小孩子:“陈也哥哥,你别难过,我会陪着你的。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哥哥呀。”
她把他当哥哥,可他对她有了欲望。
陈也将烟头按灭,残余的一点奶白色的烟被风吹散开。
他伸出左手,垂眼盯着看了很长时间。
总感觉上面依稀残留着当年的触感,痒痒的,又好柔软。
她用小手指头,一笔一划地把自己名字写在他掌心。
明明那么轻,却又仿佛刻进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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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下午,宁栀背着大提琴去琴房。两点钟开始上课,她是第一个到的。
教室里很空,宁栀打开琴盒,小心地把那把已经有点旧的大提琴拿出来,拉了一段上周学的曲子。
宁栀七岁开始学的大提琴。
那时,宁旭升和张瑛才把她从孤儿院接回来不久。
说实话,那段时间,张瑛对她是真心疼过的,看着小区别的孩子学大提琴,也给她买了琴报了班。
只是等宁栀上初中,张瑛怀上了亲生女儿,那颗心就完全偏了。
宁茉出生后,张瑛没打算给钱让她继续学。
然而宁栀天生乐感好,一点就通,琴房的老师惜才,又念着从小教大的情分,免了她的学费。
只让她每周上课来早点,帮忙指导一下才开始学,基础功不扎实的学员,就当是交学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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