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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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会吃,能咬得动就吃,这里的耗子很怪,有时候还会爬到墙上去。好久没人了,南边是高粱地,平房有耗子是难免的,有时候会咬断水管,家里要常看着。”宁珏竖起铁锹再次带着一身寒气钻入被窝,另一个被窝里,谢一尘失去睡意,黑暗中,总担心哪里会忽然冒出一只耗子。
“耗子都是躲人的,除非吃了药脑子不清楚,不然它们很知道自己要被人打死的。”宁珏宽慰她。
“刚刚那个呢?”
“是晚上以为我们睡熟了,只敢在地上走。”
“那你怎么知道?”
“我和你说了耗子之后,做梦梦见我去吃请,老太太过寿,端上蟠桃和糕点,我说这真是古派啊……正要拿起来吃,老太太忽然嘴巴尖尖长出胡子……”
“不要胡说。”
“好吧,就是听见它们吱吱叫,我睡觉浅。”宁珏笑笑,裹紧被子蜷缩起来。
谢一尘想了想,也被她的玩笑冲淡了一些担心:“我很久没见过老鼠了,小时候被咬过一次,之后就很怕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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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阵均匀的呼吸。
宁珏忽然说:“我刚刚下去拍耗子,那时候我像个男的么?”
“不像。”谢一尘并未反应过来这是白天话题的延续,但宁珏笑笑,她也明白过来了。
醒来在院子里看见昨夜那只耗子血肉模糊的残骸,被冻得硬邦邦的,谢女士说忘了早些时候过来借一只猫抱来,但现在看来,宁珏比猫都厉害。
背地里,宁珏说,她不是猫,她是耗子,太懂耗子干什么,所以才能一拍一个准。
只有谢一尘听见她的高论,摇头说:“你又说这些话,说什么自己是老鼠,自己是垃圾……”
“不说这些。”宁珏存心不要谢一尘开解自己,推着她跟随拜年的步伐,这里看看,那里转转,但不敢走太远,莲花县治安不比海京,走远了遇见许多流氓,那就危险了。
他们阖家团圆的时候,宁珏自知是个外人,在家属楼下抱着膝盖看不知道为什么提前复苏的蚂蚁搬动一颗方便面渣。
然而她忽然看见个眼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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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他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进门,没和什么人打招呼,满面愁容地下车,从车筐里拿出一条烟和一瓶酒。酒是北京二锅头,烟是假的红塔山,宁珏坐在那里端详他。
他怎么这样老了?才十年多,头也秃了,腰也弯了,双腿似乎也在打颤,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忽然直朝着宁珏这边走来。
宁珏打量他,细想,这还是在那时候有办法找到德国巧克力的男老师吗?是他吗?会是自己认错了么?
可他已经走近了,还很老派地低下腰,卑顺下来:“小同志,请问谢天华,谢主任是住这里吗?”
谢天华就是谢女士她们今天拜年的亲戚,宁珏看看他提来的礼物,不由得直皱眉头:“你来送礼?”
“不是,不是,什么送不送礼,来拜年……”
“家里有客人,你改天再来。”宁珏没有一句好话。
她就像是吃了火-药的耗子,现在满心狂躁,腹中爆发革命了,她恨不能起来直接抽他两耳刮子。
“那是住这里了。”他没有认出她,也没有和她计较,双腿发抖地上去了。她忽然想起这老师跪在她面前的时候,想起兜里最后都已经忘记滋味的巧克力,想起他猴急地迫不及待地脱她的裤子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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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露出笑容,也不再看蚂蚁了,不管它有没有到家,她已经心情愉快了。
果然,他被客气地请了出来,握着假烟和不知真假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