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君心似我心(七)
霁非晴道谢接去卧房换,方一换上就觉轻盈如羽,绝非凡品。
杨铮注视她穿着飞雪流月裙款款走来,果然如自己想象中清丽动人。
浣月阁里,只有小师妹和他,没有第三个人。
压抑的思念突然掀开一个角,一发不可收拾的流出来。
这大半年来,明明他很少想起师妹,也很少想起师尊师娘。他手中都是鲜血,四目所及之处皆是千疮百孔的废土,他满心满眼都是杀退天灵圣教的战意。
有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年少悸动已如潮水褪去,只偶尔心空落落的,像缺了一角。
可昨日一回到寒山,一踏上翠倚峰,看千灯河流水淙淙,听林中幽然虫鸣,那股决堤来的思念瞬间淹没他。
比以前更多,更热烈,更汹涌。
她在他面前站定,笑吟吟问:“师兄,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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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铮眨眨眼,红着脸:“师妹……”
她还在望着他,等他接下来的话。
杨铮轻声道:“真好看。”
“有多好看?”
杨铮视线到处乱转,半晌憋出词来:“比花好看。”
他鼓起勇气,将昨日翻滚在心底的说辞尽数说出来:“明日要不要一同出去走走?我回来见山下的木槿花开了……”
“明日我要教宁师弟习剑。”
“哦,哦,好。”
院子里寂静无声,半晌杨铮又问:“宁师弟剑术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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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么不长进。”
霁非晴笑几声,从食盒取出几碟小菜,“师兄坐下来吃吧。”
杨铮尝一箸小菜,勉强笑道:“这是师妹亲手做的么?确实不错。”
霁非晴:“这是宁师弟做的,自从师兄去白河镇,宁师弟每日都会做好三餐送来。”
手中筷子倏然落在桌上,杨铮不好意思的笑笑,拿了反复擦拭,复重新夹一箸放入口中,吃到嘴里却有些苦,他低声夸道:“宁师弟,有心了。”
最后木槿花没看成,他没去找霁非晴,也没去松竹林,他悄悄沿山路下山,慢慢走至浔阳城外的小村庄上。
那里住了零星几户人家。
杨铮坐在河岸的柳树下望对岸的人,一位头发已花白的人老妇人端着木盆走到河边,她约莫六七十岁了,走起来路很慢很慢,要佝偻着腰。
老妇人见杨铮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对他和蔼一笑,“公子模样真俊,瞧着挺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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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铮浅笑:“头一次来。”
妇人瞧他模样有几分面熟,想起前尘往事,低下头去搓洗衣服:“若我小儿尚在世,也和公子差不多大呢。”
水珠溅上她干皱的脸,她擦去水珠,听人没说话,继续道:“若不是实在养不了,没办法的事,今儿还是他生辰呢……”
她自顾自说话,再抬头时,眼前已空无一人。
树影摇曳,月色清冷。
甬道冗长深邃,一眼望不到头。
一名全身蒙在黑袍下的男子悄无声息沿甬道朝尽头走,他身量很高,比他身后的三个黑衣人高出一个头。
他在拐角处停下,推开一扇门,门后是一座幽静的宫殿,入目遍地是白色蜡烛,火光刺眼,男子率先走进去在中间椅子坐下。
这把椅子浇满鲜血,血却在黑袍落下之际散开。这把椅子由骨头而作,椅背绑着一颗新鲜头颅,那颗头颅死不瞑目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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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扯下帽子,露出一张布满诡异妖纹的脸。他的眼珠是赤红色,比椅子上的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