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舟隐约记得以前，自己手指不小心割伤，随手拿起一瓶酒精消毒，被沈念柔阻止。

    “酒精刺激性太大，伤口消毒还是碘伏最好。”

    沈念柔痛得眼尾都红了，陆沉舟知道这事与自己无关，就算痛又能痛到哪里去。

    “夏薇，怎么说你是林家大小姐，这么点小事就让她自己弄算了，我下午还有会，我们先去吃饭。”

    沈念柔的手里被塞了那个酒精瓶，缓缓呼吸试图忽视身体上的疼痛，听见林夏薇关心地拍自己肩膀：

    “沈小姐记得擦药。”

    林夏薇走到门口，陆沉舟对着办公桌方向：“沈念柔，你离开前把地上血鞋印擦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案发现场。”

    “是。”

    门被关上，沈念柔蹲在办公桌后面，此时周围终于没有人，眼眶的泪终于滴落下来，回答的时候带着鼻音。

    沈念柔艰难地直起腿，本来伤口不算严重，被林夏薇这么一弄，只觉得走路都用不上力。

    沈念柔正准备出去寻找清理工具，正好迎上了打开的门。

    吴助理走了进来。

    “沈念柔，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搬电脑时候不小心碰伤了。”

    “我去拿碘伏和冰袋。”

    处理好伤口，沈念柔才觉得肿胀的皮肤舒服许多。

    在沈念柔擦拭碘伏的时候，吴助理就已经把沈念柔留下的血脚印清理干净了。

    “谢谢你，吴助理。”

    “不用，毕竟我们也是同事一场，是我的疏忽，电脑那么重，应该叫个男同事帮你抬上去。”

    “我看你们那么忙，就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想问我的离职手续办完了吗？”

    吴助理点点头，走出办公室，然后拿着一张纸回来，递给沈念柔：

    “这是你的离职证明，这个月的工资会在下个月的八号打到你的卡上，因为你是工作上出现……重大失误，没有补偿金。”

    沈念柔平静地接过证明，能离开陆沉舟那个反复无常的顶头上司，就已经是最好的精神损失补偿了。

    “离职后你有什么想法，要不要我帮你写推荐信去别的公司？”

    沈念柔摇摇头，自己在陆氏集团工作四年，大多数人都觉得她是靠讨好陆沉舟上位，吴助理是为数不多把自己当做平常人看。

    “不用了，谢谢，离职后我大概不会留在景市，我想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

    吴助理听了沈念柔的回答，也不在继续询问：“行，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帮忙。”

    “谢谢你。”

    沈念柔起身，推开门走出去。

    用纸箱装满自己的私人物品，沈念柔离开了陆氏的华贸盛世大厦。

    站在大厦一楼的门口，即使大门敞开，充足的暖气也将凛冽的寒风隔绝在门外。

    沈念柔知道，自己应该是最后一次站在这里。

    拿出手机，对着一串电话号码，打出两个字：【谢谢。】

    【嗯】

    语言简单无情到标点符号都没有。

    沈念柔快步走出大门，景市早春的冷风把她的长发和大衣掀起，从头冷到脚尖，就连有点疼痛的伤口在这样的寒风里也失去了知觉。

    就在沈念柔准备小跑去地铁站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沈念柔？！”

    声音有点耳熟，沈念柔扭头看见一个卷发的女人，对方面容有七分眼熟，沈念柔立马认出对方。

    “隔壁宿舍的方小玲？”

    方小玲上下打量沈念柔，“你这是？离职了吗？你在华贸盛世大厦上班？”

    “现在已经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