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签？还是不签？

    傍晚时分，喧嚣稍歇。

    梁镜如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悄悄来到林旭的病房。

    林旭正靠在床头，精神看起来比前几天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不再那么浑浊。

    他似乎在看窗外，夕阳的余晖给他苍老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色。

    “林大爷……”

    梁镜如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无助。

    林旭转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询问。

    梁镜如再也忍不住，把白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媒体的围堵，公司的邀约，特别是京海娱乐开出的优厚条件，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依赖。

    “林大爷，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不该签……他们给的条件太好了，可是……”

    林旭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心中却早已了然。

    梁镜如签约出道，对他获取影响力、赚取寿命和青春值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京海娱乐”这个名字。

    在他的记忆碎片里搜索，在蓝星时代，这似乎是一家老牌的娱乐公司，规模不小，但风评……似乎并不算太好，隐约记得出现过好多压榨新人的传闻。

    虽然，自己所处的只是一个蓝星镜像的平行世界，而且时空跟人物都有些错乱。

    林旭不确定这个平行世界的京海娱乐是不是也是一家黑心公司，但他必须要提醒一下面前这个单纯善良的丫头。

    他必须保证梁镜如不是跳进火坑。

    更重要的是，后续歌曲的创作和版权，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否则，这颗好不容易发掘的“音乐之星”，一旦被别人控制，甚至毁掉，那损失就太大了。

    看着梁镜如那副六神无主、全然信任的样子，林旭心中暗叹。

    这丫头，还是太单纯了。

    他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先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安抚了她几句，让她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

    然后，他用一种带着岁月沉淀的、异常沉稳的语气，缓缓开口问道：

    “他们，有没有给你看完整的合约条款？”

    “一条一条都看清楚了吗？”

    “合约里，有没有提到，以后歌曲的版权归谁？”

    “有没有限制你，比如签了他们公司，就不能再唱别人写的歌？”

    “有没有规定，如果你以后想解约，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每一个都直击要害。

    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一种与他年龄和状态完全不符的精明和洞察力，仿佛能看穿一切。

    梁镜如被问得一愣。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激动和紧张了，根本没仔细去想这些问题。

    那份合约样本她只是大致翻了翻，看到那些诱人的承诺就心潮澎湃了，至于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条款，她根本没看进去。

    林旭看着她茫然的表情，心中更有数了。

    他缓缓靠回床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把合约拿来，我帮你看看。”

    “别急着做决定。”

    “娱乐圈的水，深得很呐。”

    梁镜如看着眼前这位仿佛突然之间变得高深莫测的老人，那份因为巨大诱惑而产生的漂浮感，瞬间被拉回了地面。

    林大爷的话，像是一颗定心丸，让她慌乱的心安定了不少。

    她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