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圣诞节，天空阴沉沉的，乌云成团笼罩在上空，就好像蓄满了雷电和雨水，就等着谁一声令下，把路过的行人淋成落汤鸡。

    白鹭羽站在屋檐底下，忍不住从挂在腰上的黑白相间帆布包里，掏出一只橙子味的棒棒糖塞进嘴里。

    糖有股清新的橙子味，白鹭羽忍不住用牙咬着白色的纸棒，眉头却重重地皱起，凌厉的眼神也一直盯着灰色的天空。

    这很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床上睡觉的，为什么醒来后会在这里？

    如果是梦，未免也太逼真了，连自己包里常备的糖都在，居然还是有味道的！

    可这也不像现实，白鹭羽环顾四周，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大型广告牌上，他记得广告牌前两天因为代言人失格，马上就撤下了牌子，入睡前，他还看了一眼霓虹灯下空荡荡的铁架子。

    “算了，找个人问问。”白鹭羽心想，很快就采取了行动，他没有直接找路人问话，而是走进身后的便利店，从货架上拿了一袋大白兔奶糖，随手放在收银台：“多少钱？”

    “……”

    收银台的人没说话，低着头擦桌子，就好像看不到白鹭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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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醒醒，别摸鱼了啊，算钱。”青年纤长的手指敲打着白色的桌面，他的皮肤很白，手指关节随着敲击的动作渐渐泛红起来。

    “……”收银员还是没说话，但总算是停下擦拭的动作，缓慢地抬头——

    他的脸，简直就是一个放大的马赛克，白鹭羽不由得退后一步，黑色的瞳孔也由于恐惧而逐渐放大，正当他准备出声询问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尖锐而机械的声音——

    “检测到不明主体，立刻清除，立刻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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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天光大亮，没有乌云，没有便利店，更没有那张马赛克的脸。

    白鹭羽从床上坐起，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没有变成马赛克。

    他犹疑不定的看着自己泛红的手指关节，翻开被子下床往窗外望去，还是那个孤零零的大铁架子，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就好像是自己的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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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怕。

    噩梦的后遗症就是白鹭羽做事拖沓，他本来应该在7点45分到达工厂，却因为跑得过程中鞋子掉了错过固定搭乘的班车，西区也没有悬磁浮出租车，他只能踩着他咔啷咔啷响的自行车龟速前进。

    “迟到！迟到！”工厂的人脸识别毫不留情地播报，白鹭羽挠挠头，他的头发乱糟糟的，此刻却快要被他挠秃了。

    这是一间汽修厂，专门修复南北东三区的私人悬磁浮车辆，因为厂子经常和其他区的人交易，所以特意开在了西区最东边的地方，听说老板拼了命压榨他们，就是为了明年能够去东区开厂子。

    “你怎么迟到了？”从旁边的银白色悬磁浮车底下钻出来一个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他叫大树，在这间汽修厂干了十三年。

    白鹭羽把手掌放在感应开关上，很快，一辆待修的车就被升降台送到了他的面前。

    “别说了，做了一晚上噩梦，早上起来已经七点了。”白鹭羽苦不堪言，因为迟到，他今天的额度从一辆车变成了两辆车，如果不抓紧，他可能要在厂里通宵。

    随身的帆布包里大都是银色的金属工具，除了两三根橙色的糖果，其他都是沉甸甸的扳手和螺丝。

    白鹭羽坐进车里，轻轻按动按动仪表盘，车辆的引擎盖就自动打开了，他忽然发现，手动杆和水杯架间的缝隙里有一个散发着湛蓝色光芒的六角形物体，就像是宝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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