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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更衣 温霁云的脚步越来越近
云极有可能是被陛下看中之人,日后难免会和陛下有亲近之日,或者枕席之间只言片语就能动摇圣心,岂不是让自己吃亏,此时当然是不轻易得罪他的好。

    由于小皇帝没吩咐引温霁云去哪里沐浴,李忠国便把人带到宫中下人平时的沐浴之处,将周围的宫人都暂且驱逐出去,让龙禁卫将浴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进浴池,太监们随便打了冷水装进木桶里,转眼就装满了一整桶水。温霁云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围紧紧盯着,没有丝毫离开意思的龙禁卫。

    他从没在这么多人盯着的情况下宽衣沐浴,根本做不到。

    还是李忠国善解人意,反正温霁云的手腕脚踝上都锁着刀剑不断的精钢镣铐,又是宫廷禁卫森严,定然是逃不走的,干脆再次卖个人情,对侍卫吩咐道:“都去外面守着。”

    侍卫都退到了门外,浴池旁只剩下李忠国和身后的三四个小太监。温霁云修长的食指在衣角攥了一下,还是没有脱衣服的意思。

    李忠国还没发话,身后一个年轻的小太监先瞪着温霁云呵斥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脱衣服?”

    说话之人是李忠国的干儿子,李奉君。因生得唇红齿白相貌出挑,平日里人又伶俐,深得李忠国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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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忠国笑道:“太子自然是万金之躯,不可随便示人。”

    李奉君冷哼一声,轻蔑道:“一个亡国奴,还真当自己有多金贵!有什么看不得的?!父亲大人,儿子看他分明是想把咱们都支出去,好耍些手段,不如让侍卫进来,直接按着他扒了衣裳按着他洗干净!”

    李忠国笑了笑。他做事一向瞻前顾后,方才一时正愁着,若是依着温霁云带人退出去,又怕没有一个人盯着,温霁云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又或者温霁云已经厌倦了这活受罪的日子,独处时一头撞死,却无法向小皇帝交代。若是不带人退出去,势必是得费一番手段的,若是得罪了温霁云,日后有可能吃亏。

    这下有了干儿子出头,李忠国反而得了便易,笑道:“必是我们人太多了,我们还是都出去吧。”

    李奉君果然不服,喊道:“父亲大人!温霁云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不可放着他一个人!儿子非要在这里看着他不可!”

    李忠国借驴下坡:“如此也好,咱们人多他必不自在。你办事一向可靠,你一个人留下,杂家甚是放心。”

    李忠国立刻带着剩下的小太监都退了出去。如此一来,温霁云不是没有留下人看着,自己又乐得摘了出去。不论待会儿李奉君和温霁云有什么冲突,都与自己无关。

    李奉君眼瞅着李忠国带其他太监都退了出去,一边张口就骂骂咧咧说些辱骂温霁云的话,一边抬手轻轻推了一下温霁云,将自己的衣袖掀上去。

    温霁云低头看了一眼,李奉君的手臂上画着一朵山茶花图案,是梁国往燕国安插暗线时留下互证身份的秘纹。茶花纹下,写着三排整齐的蝇头小字:福王暂驻大庾岭,宗庙牌位俱在,五路旧军会和。

    温霁云微微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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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奉君的手臂伸进水桶中,在带字的位置轻轻一抹,手臂上的图纹墨迹便散地无影无踪。

    李奉君再回过头,抬眼看到温霁云时,温霁云已将衣裳退到腰间,一身伤痕惨不忍睹。新伤叠着旧伤,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胸口最显眼的位置,被深深烙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奴”字,周围的肌肤都溃烂了。

    最刺痛人眼的不仅仅是那些凶横的刑伤,更是被深深烙在一国太子身上的屈辱。

    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滚落,李奉君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对温霁云深深磕了个头,嘴上却骂骂咧咧地喊道:“呵,莫不是ji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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