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笑出声,“三叔,我拿你当长辈,对你不能说敬爱有加,但起码也是做到了小辈该做的。
”沈老三一家请她吃饭,说着是请,实际上也不过是当着许多人的面拉拉扯扯,就仗着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和他们争论。
一盘清炒野菜,一碗稀得能照出来人的小米粥,这就是请她吃的饭。
沈安宁登时脾气上来,把筷子撂下了:“三叔,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那妇人搓搓手,看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安宁啊,你现在在县衙做差,跟县令关系也不错,这不是你三叔年纪大了,地里的活计做着吃力,想让你给说说,照顾照顾他,给他也找个闲职……”沈安宁登时就明白了这就是鸿门宴。
无非是她在县衙挂了名字,实际上也没做什么活,落到这些人眼里她就是仗着和萧誉关系好,捞了个闲职当着。
但她哪里是什么软柿子?这一家子抢占了沈安宁家里的田地,为了把她赶出屋子,甚至联合了那老光棍要坑害她。
原身性子软弱也好,不愿计较也罢,通通都不是沈安宁的作风。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沈老三,直看得人浑身发毛:“三叔啊,我记得我父亲在时,没少帮衬你们啊,你们没有口粮,我父亲从我们家里人嘴里省下来送你,你们没田地,也从我这里拿了,既然如此,哪里还需要我照顾呢?”她三婶是个会看眼色的,闻言立马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哎呀,安宁你还小,怎么还为那二亩地记恨叔婶呢?这不是念着你年岁尚小,一个人种这么多地,怕你累到,要是你想要,叔婶立马把地还你……”沈安宁没动那一筷子菜:“叔婶,你们怕是不知道,地契是什么吧?”闻言夫妇俱是一僵。
沈安宁道:“看来你们是晓得,既然这样,后天我就要收回我所有的地,我已经带着地契去县衙一趟了,后天还没把我的地还回来,县衙的人会来替我收回来的。
”走出门,沈安宁重重吐出了一口浊气,但奈何心里的不痛快还是无处疏解。
原身苦这一家子久矣,但可惜她爹是个老实的,虽然对她也是宠爱有加,但到底比不过这么多年被人耳提面命要帮扶弟弟,所以即便家底掏空,他也毫无怨言,只不过对妻女仍然心存愧疚罢了。
但是沈安宁不是什么老好人。
这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又不能当饭吃的东西。
沈安宁踏出沈老三家的屋子,心里不由得感叹。
这一家子的生活还是太好了,瞧瞧土炕上的铺盖,有一床还是大红色缎面儿绣鸳鸯的。
只不过,不知怎的,沈安宁又想起了那天请萧誉吃饭。
说着她请客的,她点菜也是小奢侈了一把,结果最后喝大了吃霸王餐不说,喝断片了怎么回来的也不知道。
只记得再一睁眼,她已经躺在了自家的被子里,枕头旁放着一只小包裹,里面是两件衣裳。
不用说,肯定是萧誉给她弄回来的。
沈安宁越想越觉得丢脸,索性站在墙边脑袋轻轻在上面磕了两下:“沈安宁,你怎么这么没出息……”日子总归还是要过的,沈安宁趁着中午出去买了一包麦芽糖,申时一到,沈安宁踏进了戏园子,一看到台上早有人坐着了,差点惊得转身出去了。
“沈先生,好巧啊,你这是要上哪儿去?”萧誉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揶揄,可能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
沈安宁认命地回去了,咬牙切齿地问:“你怎么还在这儿呢?县令这么清闲吗?”“不好意思,鄙人就是这么清闲,日常来监督配合沈先生的工作罢了。
”萧誉今天没带他的话本子,桌上倒是多了一道点心,上面撒了些糖桂花,“尝尝?”沈安宁:“……”跟他一比,沈安宁带的麦芽糖简直像是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