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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了笑，“还能熬几天？”

    宋瑾知深吸口气，“为什么不走？”

    他低声道，“去了，就一定能活吗？”

    “至少是有希望的！不去，只有死路一条！”

    宋瑾知盯着他，心中悲伤。

    乌江深深地叹口气，“即使捡回一条命，又怎么样呢？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

    女子棕色的双眸坚定无比地看着他，“为了你自己而活！”

    他眉头紧皱，“为我自己？”

    “对！为了你自己！”

    他这一生，心中只有一个目的，为陛下办事，为陛下活着。

    他的命是陛下的，现在陛下要他死，他就应该死。

    现在，她告诉他，要他为了自己而活。

    他自嘲一笑，“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应该活成什么样子？”

    他看向她，“不如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活？”

    他真是可怜！

    宋瑾知低声道，“乌江，其实人是个独立的个体，来到这个世界上不过是为了体验一场人间的喜怒哀乐而已。所以，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便不要白来！”

    乌江看着她，“怎么才算是没有白来？”

    “喜怒哀乐都尝遍，便是没有白来！”

    乌江淡淡地说，“有生之年，怒过，也悲哀，唯独不知喜乐为何物？”

    他盯着她，“要如何才能知道？”

    宋瑾知深吸口气，“先活下去吧。”

    乌江闭上了眼睛，“毒已攻心，我没多少时间了。你走吧，宫中将会有一场大变，想来谢司珩已经安排了人手保护你的周全，也不劳我费心了。就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

    “为什么？”

    宋瑾知的心一阵钝痛，“为什么，你会帮谢司珩？”

    “我什么时候帮他了？”

    乌江不想提起这件事。

    与公，这是他唯一一次欺瞒君上，是大逆不道。

    与私，他并不想让她承这份情，令她内疚。

    宋瑾知一把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鲜血淋漓的腿便映入眼帘。

    乌江猛然睁开眼睛，伸手想去拉被子，“你……

    放肆……

    成何体统？”

    宋瑾知按住他的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为什么？”

    乌江觉得十分羞愧，他从未在任何人面前袒露过身体，虽然，他穿着里衣。

    他闭上眼睛，“不过是受了些伤！”

    伤口包扎过，却并未止住血，此时鲜血已经渗透在白色的亵裤上，艳红一片，触目惊心。

    “不承认是吧？那我就拆开看看，到底是剔骨还是受了伤？”

    宋瑾知说着就要动手去掀他的裤腿。

    乌江顿时慌了，他伸手想要去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为了你！”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

    宋瑾知的动作停住，她回头看向乌江。

    乌江却无奈笑道，“非逼着我说不可吗？”

    宋瑾知盯着他。

    他低声道，“我不能再履行对你的承诺了，总要有人护着你。我看谢司珩的命比我长，那我就救他一救，全当是为了我自己不失信！”

    宋瑾知别过头去，泪水奔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