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断电话，掉头开车，方向盘稳稳地转向了临城老城区。

    二十分钟后，沈长昭站在洛家门口，按了门铃。

    奶奶打开门时一脸惊讶：“小昭？”

    “我来找锦舟。”

    “她昨晚回来得晚，还没起。”奶奶侧身让开门，“你先进来。”

    沈长昭走进客厅，脚步声在老宅的木地板上落下轻响。他看见墙上的相框，洛家几代人的照片整整齐齐地摆着，小时候的洛锦舟看起来还很活泼，因为在换牙期，笑起来露出两颗黑洞。

    可童年似乎戛然而止，没有中间环节，甚至也找不到洛锦舟成年以后的个人照。

    他在沙发上坐下，环顾四周，目光落在楼梯口。

    几秒后，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洛锦舟穿着家居服，头发披散，脸色有些倦意。

    看到他，脚步顿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

    “回来没看到你。”他语气平常，眼里却透着藏不住的担心，“打电话也不接。”

    “手机静音了。”她淡淡地说。

    奶奶看着两人，又看了看时间，“正好，吃早饭吧。”

    两人在餐桌前坐下。

    沈长昭接过盛好的粥，看着她：“以后要回来，至少告诉我一声。”

    她没有回话，只是端起碗，慢慢地喝粥。

    他也不追问，眼神却始终没离开她。

    仿佛只有确认她真的坐在面前，才能让他悬着一夜的心稍微安稳下来。

    饭后，洛锦舟准备收拾餐具，却被奶奶拦住：“我来，你带小昭去花房坐坐吧。”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

    光透过雕花窗洒进来，有种过于干净的宁静。

    “你昨晚怎么没回家？”沈长昭开口，声音低缓。

    洛锦舟没看他：“不太想回去”

    “为什么？是因为我没回去吗？”他盯着她的侧脸，想看出点不一样的情绪。

    她的手顿住，眼睫轻轻颤了一下。

    本来没有往那方面去想的，可被他这样一问，心里竟突然泛起一丝不确定。

    是吗？她回爷爷奶奶家，是因为他不在？

    她没有回答，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回避。

    “听说昨天节目录制出了意外……”

    “我没事”

    洛锦舟知道他要问什么，没等话讲完，她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锦舟，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沈长昭看着她，没有继续追问。

    沉默了两秒，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

    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是一种近乎固执的执念。

    “锦舟，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她怔住了，下意识抬头看向他。

    那一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他说的“回家”，不是指那个空荡荡的别墅，也不是他们签下合约的那个住所。

    而是一个新的意义。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没能立刻回应。

    脑海中闪过江既望对温栩说的的那些话。她怕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明知道走不长远却还要彼此拉扯，最后落得两败俱伤。

    可沈长昭并没有给她太多时间去摇摆。

    他看着洛锦舟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回家。”

    这一次，不是征求意见，而是坚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