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张单(下)
温含卉眯眼,似乎读懂了陆安神情里的意思。
温含卉一巴掌糊在陆安脑袋上,“那个屁,我不是那种人。你可别污蔑我。”
“哦。”陆安抬手捂住被打的脑袋,应了一声,还是不放心,便真诚的与她商量道,“温含卉,你如今是在胡玲姐的手作坊里干活吧?最近天黑的早,我怕黑,而且最近城里出了一起拐卖孩童案件,凶手尚未逮捕归案,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两个人一起回家才安全。我放课后去那里等你一块儿回家好不好?我很乖的,保证不打扰你干活。”
又怕黑、又怕被拐卖的陆安眸光澄澈,一派认真,就差指天发誓自己所言字字属实了。
“行吧。不过话我跟你说前面,坤坤每天都会在胡玲姐的店里乱晃哦。”温含卉瞥他一眼。
“坤坤在我也&;要去。”陆安倔强道。
自那以后,陆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胡玲的手作坊里,他时常会坐在铺头前门外,背脊笔直,书篮规矩的放脚边,手里卷着一本书,仔细品读,在归家的人潮里静静端坐,自成一道&;风景。
往往他读不了多久,嗅到陆安哥哥味道的坤坤就会哒哒跑过来抱住陆安的腿,等到陆安不堪其扰,就会无奈地把坤坤抱在腿上按住,带着他一块念书。
坤坤看不懂,只会一头栽进陆安哥哥的臂弯,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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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安不会动,直到温含卉驶着已经长大不少的白马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就会把坤坤摇醒,叫他去找自己娘亲,他再&;和温含卉一起归家。
偶尔在路上,陆安会皱眉抱怨,“温含卉,你今日身上又有那股艳靡的香味。”
温含卉见他实在不喜欢,就与他商量道,“那我下次去清歌楼让清辰点些含蓄的熏香?”
完全是鸡同鸭讲,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陆安呼吸一禀,憋闷道,“不用换了。”
远方天光残余,温含卉应了一声,眸光落在陆安露出脚踝的束裤上,那一小块如羊脂玉的肌肤被瑟瑟秋风吹得有些&;泛红,她再抬眼,他就像是拔地而起的青松一样,已经近乎要高她一头,她的视线再无法捕捉到记忆里他脑袋上的那个发旋,站在他身旁,反而衬得她这个一家之主的娇小了起来。
温含卉突然升起一股危机感,觉得自己地位不保,她拍拍他挺括的肩堂,“崽崽,你怎么长得那么快呀?春天给&;你做的衣裳又短了,给&;你做衣裳真费布料,你已经够高了,我命令你不准再&;长高了,听到没有?”
陆安低头看她,无辜摊手,“温含卉,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呀。”
再&;说了,他觉得高些&;挺好的,能保护她,也&;能俯瞰她,娇小一只,好像一伸手就能将她揽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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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夜雾里,陆安偷偷伸手捂住了自己泛红的耳尖。
再&;接到清歌楼的单子,是在深秋的一个清晨。
温含卉骑马刚抵达手作坊,就碰见了一辆停靠在铺子外的马车。
一个身着烟色锦袍的男人从马车里踱步出来,那件衣袍是清辰入秋时从温含卉手里订制的,他笑着朝温含卉招手道&;,“姐姐,我过来找你订衣裳了。”
温含卉诧异道&;,“稀罕事,你今日竟然出了清歌楼找我。老鸨妈妈同意放你出来吗?”
清辰眉梢染上喜色,“老鸨妈妈已经管不了我了,因为吴家的姐姐帮我赎身了。我今日找你啊,便是要订一件红色的喜袍,过几日穿去新家别院里。”
外面风大,温含卉道&;喜后,将清辰引进手作坊里,给&;他倒了杯茶暖身。
她详细的记下清辰的要求,而后带他去后院挑样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