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裴夜星似对身后的一切都毫无所觉，他面无表情地把持着方向盘，无情冷酷的脸在阳光下也投不出一丝暖意，仿若他这会儿开的不是儿童车，而是一辆劳斯莱斯或者宾利，就差把“我也可以是霸总”的范儿刻在脑门上了。

    苏愿逼着自己忍了一会儿，直到发觉这车的速度实在不快，而那石子路茫茫还要往下开一大截，实在忍不了了，这才试图喊裴夜星：“裴老师，我们这段路能开慢点吗？”

    ——最好用最低俗，反正这小汽车的速度，今天能不能赶到目的地都难说。

    但周遭车轮隆隆磨着石头的声音咯咯作响，她的声音湮没在这嘈杂声里。

    苏愿不得已，又提起声音喊他，同时将身子往前挪，试图伸手拍拍他的肩，让他注意到她。

    谁知她微微起身时，车轮下，又是一块凹凸不平的石头，引来车身新一轮的震荡，苏愿一手死死扣身后的车沿下方，一手搭在裴夜星的肩膀上，“裴老师——”

    这一点儿触碰和叫喊声，终于引起了裴夜星的注意。

    他猛地一个急刹，车子往前滚了两秒，巨大的冲力带着苏愿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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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扑到他的背上。

    软绵绵一团撞过来，脖颈乃至整个脑袋，都被她紧紧地拥住。

    她的胳膊纤细，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脖子，温温软软的气息，悄然喷洒在他的耳廓，勾起一阵轻微的痒。

    玩具汽车的后视镜里，映出她一张绯红无措的脸。

    独属于他的清淡的冷杉气息冲进鼻腔里，苏愿懵了有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车子后视镜里映出来的他的脸，冷漠之中，又带着几分戏谑和玩味。

    她的心里像是被刺了一下，原本就红起来的脸，这会儿更是因为他这个不善的眼神变得更滚烫，结结巴巴地向他道歉：“对……对不起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他一个急停，她也不至于。

    明明刚才癫成那样，她都一点儿也没被甩出去。

    苏愿整个人都窘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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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注意到，裴夜星捏着方向盘的修长的手，青筋尽显。

    喉结微动，带着几分沙哑，淡淡道：“这是第三次。”

    苏愿不解：“……啊？”

    “什么第三次？”

    她一阵慌乱，心脏快要跳出胸膛，尴尬沉默之下，直到裴夜星再度开口：“你还准备抱我多久？”

    “……”

    苏愿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搂着他，忙触电般地松开手，为了和他保持距离，甚至还往外坐了点儿，是一个极度抗拒与他接近的安全距离。

    又是一阵死寂般的沉默。

    裴夜星垂眸，目光淡淡扫过她因为避嫌而蜷缩在一角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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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想和我说什么？”

    想说什么？

    ——想说你开赛车呢开这么快，我人都快被震死了。

    ——想说你能不能慢一点让我们彼此都少受一点罪。

    但因着他刚才看她的那一眼，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那种属于总裁才会用的“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眼神，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生生地将她心里的期待感砍成两半。

    苏愿：“没什么。”

    怎么说呢？

    有的人虽然长得帅，但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个老狗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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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说，裴夜星便也没再问，转头继续发动车子前行。

    这会儿苏愿咬着唇，任凭车子抖成筛子，她也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