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绷情绪逐渐柔和,上下眼皮时不时打架,约摸半柱香的时辰不到就沉沉睡去,浑然不知门外起了波澜。
厢房外,常嬷嬷如临大敌。
身着青衫的年轻书生,手握玉佩向她作揖:“小生今日唐突叨扰实属孟浪。
然我与令爱两情相悦,天地可鉴。
望夫人垂怜允她下嫁,宋某自当衷心爱护,若有违背天打雷劈,现以互赠玉佩为证,在下所言字字真心发自肺腑。
”好个伶俐书生!攀附权贵不劳而获的算盘珠子打得真响。
若凑巧撞见那等死要脸面的人家,只怕姑娘的清白名声比纸还薄,比草还贱,主家老爷为堵悠悠众口,恨不得连夜备副嫁妆,草草将闺女塞进花轿下嫁给他。
常嬷嬷久居深宫,各种手段看尽了,冷声道:“郎君说笑了,我膝下并无子女。
”书生亲眼目睹一貌美女子进入厢房,信誓旦旦道:“令爱就在您身后厢房,不如唤她出来当面对质!”竟是有备而来,不知是针对郡主还是奚娘子?常嬷嬷脸色沉下去:“既然郎君不信我所言,大可说说与你有私的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方?”书生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摇头晃脑:“大庭广众之下说姑娘家的闺名非君子所为。
”无名无姓单凭一块玉佩,就想毁掉清白姑娘家的名声,实属无赖之举,常嬷嬷不想与他纠缠:“郎君请回吧,你要找的女子不在此处。
”书生不想错过一飞冲天的好机会,索性将事情闹大,故意大声吸引周围人群:“我与令爱情难自持,还望夫人成全。
”围观看戏的百姓,看不穿书生手段的,将常嬷嬷当成棒打鸳鸯的恶妇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更有好事者出声附和:“夫人快些应下吧,再迟些孩子恐怕都能唤你祖母了!”说罢便迎来一众人哄笑,明霜就在此时被门外喧闹吵醒。
她眉心暗蹙,正坐直身子冷不丁地瞧见房中案几旁坐着位男子。
“卿卿倒是比之前胆大许多!”戏谑中带着威胁的嗓音响起,明霜暗戳戳地松了口气,果真是谢钊。
明霜穿上绣鞋,楞坐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谢……”一张口,嗓音喑哑,明霜闭上嘴不再言语,她睡醒后习惯饮杯热茶,可偏那案几旁有只恶狼。
似是知会她的想法,谢钊端起茶盏递到她面前,如玉如竹般的手指捏着白釉茶盏,秀色可餐。
明霜上半身微微后撤,不敢去接,她才不信谢钊会平白无故好心肠。
“难不成卿卿想让我喂你?”谢钊语气故作暧昧,“像那晚……”明霜蹭地一下抬起头,眼中全是不可思议,那夜竟然是真的,耳廓后知后觉泛起潮红。
谢钊欺身逼近,好似前夜情形再现。
只是那夜她并不清醒,他也不曾仔细品尝。
他想起打猎时遇见的一头独狼,尖锐牙齿叼着挣扎的雪白幼兔,磨了段时间又将它放在爪下,像在逗弄嬉戏,最后玩累了再张开血盆大口将它吞下。
原他极不赞同这种做法,猎物到手第一时间就该了结其性命,拔毛饮血已决后患。
可如今,他好像窥见其中乐趣。
谢钊斜睨了她一眼,将茶盏送至自己嘴边。
明霜双手撑在床榻,身体后仰,尽量与谢钊拉开距离,这个角度看不清他喝了还是没喝,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喉结,紧张又忐忑,下意识吞咽口中涎水。
男子喉结上下滚动,明霜正欲松口气,却见谢钊移开茶盏,眼眸下垂,视线紧紧锁住她的唇。
宽厚的身躯缓缓压下,明霜心慌意乱间支撑的手臂顷刻泄了力,身体狠狠砸向硬木床榻。
“佛门净地,卿卿投怀送抱也要挑对地方!”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未发生,身体被兜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