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腹腔鼓胀如微型气囊,每只都携带着荧光菌株。
他们在利用昆虫扩大感染圈!我拽着程星滚进货架底层,飞蚁群撞上紫外灯管炸成磷火。陈焰的骂声混着喷枪轰鸣传来:药房的人渣!居然给孕妇注射孢子悬液!
程星突然僵直身体,她耳后的菌丝网络与孕妇腹部的荧光地图同时闪烁。少女扯开我的防护服,手术刀划破她指尖,蘸着荧绿色血液在我手臂画出路线:去地下车库...苏暖的医疗舱需要低温环境...
我们撬开电梯井盖时,腐臭的孢子云呛得滤毒罐发烫。轿厢卡在B2层,钢丝绳上缠着五具呈跪拜状的尸体,他们的防护服左臂都缝着弘爱医院的标志。最上方那具尸体手里攥着个防水袋,里面是苏暖的字迹:台风眼中心有凤凰木根系,阻断菌丝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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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焰用军刺挑开尸体面罩时,我认出了药剂科主任的脸。他的口腔塞满菌丝凝结的珍珠状物,紫外线照射下显出鼓浪屿地形的微雕。这解释了医院里神秘出现的路线标记——感染者临死前会在口腔分泌导航信息素。
是孢子罗盘。程星用镊子夹起一颗珍珠,真菌强迫宿主在咽部...她的解说被轿厢深处传来的敲击声打断,那节奏分明是苏暖手术时惯用的止血钳敲击频率。
撬开变形的轿厢门瞬间,腐臭菌雾里伸出只溃烂的手。药房员工老吴的防护服已经和皮肤长在一起,他颤抖的掌心里躺着苏暖的婚戒。菌丝在戒圈表面蚀刻出的纹路,正是台风眼中心区的排水管网图。
她说...胎儿要送去根系...老吴的喉结突然爆开,喷出的不是血而是荧光孢子。陈焰的喷枪及时焚化了飞溅物,但仍有几粒粘在我的防护镜上,在紫外线下显出B区出口的浮水印。
地下车库的坍塌来得毫无征兆。承重柱在菌丝腐蚀下发出木材断裂般的呻吟,程星突然将我推向东南角:往红光跑!她的瞳孔扩散成不规则多边形,虹膜纹理与轿厢里的菌丝网络完全同步。
我们撞开安全出口时,五缘湾方向的夜空正被信号弹染成血红色。陈焰的对讲机传出沙哑警报:所有单位注意,菌丝主脉开始向市妇幼保健院转移...
程星突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荧光痰液在地面汇成箭头。少女擦着嘴苦笑:它们在我肺里画地图呢。她的防护服领口透出微光,锁骨下的菌丝纹路已从鼓浪屿扩展至整个厦门岛轮廓。
不是地图。陈焰用匕首挑开程星衣领,是倒计时。紫外线灯下,菌丝网络正在模拟日晷投影,光斑指向的位置赫然是市妇幼保健院产房。
货架倒塌的轰鸣中,我摸到老吴塞给我的菌丝胶囊。半透明的外壳里,微型凤凰木根系正在疯狂生长,每一条须根都精确对应着厦门的地下排水管道。
胎儿不是抗体。陈焰突然将喷枪对准我,枪口映出我防护服下的荧光痕迹——那不是什么凤凰木图腾,而是市妇幼保健院的建筑结构图,是培养真菌根系的活体培养基。
台风眼在此时收缩到极限,负压形成的龙卷风掀翻整片仓储区。在失重感席卷全身的刹那,我透过飞旋的货架看见苏暖的医疗舱——舱体表面爬满菌丝形成的静脉网络,心电监护仪的光斑正随着台风眼脉动频率闪烁。
第四章
呼吸重量
防空洞里的霉味像陈年CT胶片,混着程星伤口渗出的菌丝腥气。陈焰的战术手电扫过洞壁,照亮层层叠叠的抓痕——那些沟壑里嵌着的不是血痂,而是结晶化的抗真菌药片。
别碰通风口。程星突然拽住我伸向铁栅的手,她的指甲盖下流动着孢子囊的磷光,去年暴雨倒灌时,这里是卫计委的临时药库。
手电光定格在生锈的货架上。成箱的氟康唑注射液泡在积水里,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