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军籍
萧绝思忱道:“集市最容易丢孩子,若是怕,就应该放在家里让父亲看着,母亲一直怕的就不是人贩子。正好出了这事父亲就不做工了,难道有关系?连同母亲去张富户家撒野说的那番话,都是传达一个信号,一开始母亲怕被报复,是不是有可能是大房和照顾小少爷的父亲共同让人贩子,或者是让人扮演人贩子绑走了孩子。”
解九娘不赞同:“既是帮凶,那父亲怎么全身而退?全身而退,又怎么让母亲觉得还会被报复?父亲总不可能真骗母亲说自己是帮凶,有什么好处?我觉得不是帮凶。”
吴月问道:“小成阳觉得呢?”
“阴差阳错的旁观者吧。”
林卫笑道:“吴将军莫不是没想好,来我们这找灵感吧?”
吴月不答,道:“父亲破天荒穿好了衣裳推着车自己走了。
母亲说去找找妹妹,让她就在家待着,不要出去。
父母从来都不和她说外面的事,也不和她说他们大人的事,仿佛她就天生应该坐在那,不通世事,成为一座洁白无瑕的圣像,用纯洁的内心感化世人,让人朝拜一样。
之后的一连数日,母亲早出晚归,父亲也知道赚钱,女孩儿不分日夜刺绣打理家里的事,眼睛都不大看得清楚。
交工,尾款也已经结清,女孩儿站在凳子上摸出房梁的匣子,就这一次的钱就已经到了他们攒的三分之一,这大半年没有白忙活。
夜间是细细的啜泣声,带着隐忍呜咽,然后越来越大。
女孩儿也惊醒了,她披着衣服起来,还没等敲门,便听见啪的一声。
母亲捂着脸坐起来,茫然无措。
父亲起伏着胸脯,带着怒火:哭什么?睡不睡觉了?
你打我干什么?母亲也不甘示弱地回击,她眼里也有不能掩饰的恨。
似乎尖细的嗓音总是传得远些,粗犷的吼叫声总能被抵挡在门里。
父亲掀开被子盘腿坐起来,还整理整理下摆,像是在传道解惑一样:你总半夜哭什么?总梦见孩子丢了,这下真丢了,你高兴了?
你说的是人话吗?还不是都怪你,都怪你!母亲扭动着扑向父亲,但是力不能敌,被甩得曲着腿仰躺在被褥上。
父亲下床迅速穿上了衣服,扣胸前的扣子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母亲,仿佛带着心理上的蔑视和压制。
父亲打母亲,从不下重手,旨在侮辱,让母亲习惯地觉得无法反抗。
在仰躺着、腿对着父亲的角度,对于母亲来说是一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恐惧。
但是母亲迅速翻身,拿着枕头砸在他身上,父亲甚至不屑伸手去挡住。
母亲就将些又重又大的东西往他那边砸,父亲转身往里走,将房梁上的匣子拿下来。
母亲尖叫着:你要干什么?
父亲依旧不说话,只将银票和大块些的银子都放在自己口袋里,往大门口走。
你丧尽天良!你丧尽天良!
母亲踉跄着鞋也没穿,赶来阻止。
女孩儿跪着拦住父亲:爹你别走。
一把就被甩开了,还用那只手指着母亲骂了一句疯妇!
他就那样趁着夜色走了,一侧衣服都没有整理好,显得他肩膀一高一低。
街坊四邻的灯又被母亲叫亮了。
有人劝母亲:这媳妇,大晚上的别吵了,你总挑他干什么。
女孩儿和母亲抱在一起,张嘴想说却不知能不能说,母亲说子不言父之过。
母亲抽泣着说:他把我们的钱卷走跑了!
一堆人围着坐在地上的母女两个,形成一个包围圈,居高临下,仿佛被审问的应该是她们。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