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年的仇怨报复可那句

    她还在

    又是什么意思

    城中传说

    林小满走出警局时，雨已停了。她下意识拐进城中村的老巷子，这里是江城最容易听到各种流言蜚语的地方。

    ‘前些天我也瞧见了，在长江大桥上。’

    一个卖馄饨的大叔正给摊前的顾客绘声绘色描述，‘有个奇怪的人影就站在桥边，穿着

    70

    年代的蓝色工装，头发全湿哒哒地贴在脸上。’‘别瞎说！’顾客吓唬孩子般打断他，可那孩子却睁大眼睛，‘我同学说每晚

    12

    点半左右，那里就会出现奇怪的人影，看起来很吓人。’

    林小满脚步一顿，12

    点半——比父亲怀表停摆的时间晚一刻钟。她突然想起上周夜班时，重症监护室的护工曾提到，总在午夜时分看见穿蓝色工装的女人在走廊徘徊。

    杜阿姨，您相信这些传说吗

    林小满在馄饨摊前坐下，端起热气腾腾的碗。

    小满啊，

    杜阿姨往她碗里多舀了勺辣椒油，这些老江城人传了几十年的事，信不信由你。但我劝你，别深挖你爸那事儿，当年那些人啊，死的死，跑的跑，留下的都是惹不起的主。

    林小满只是苦笑，碗里漂着的猪肝被她搅得粉碎。她突然想起上周接收的那具无名尸，死者正是穿着

    70

    年代的工装，而且也是午夜时分被发现的尸体。

    桥边影子

    翌日凌晨

    12:10，林小满站在长江大桥中央，怀表被她藏在白大褂内袋，冰冷的金属贴着胸口。她按照父亲的作息时间倒推，这个点正是他每天结束乘凉往家走的时间。桥下的江水奔腾，浪涛拍打着桥墩，发出空洞的回响。林小满打亮手电筒，光束在湿漉漉的桥面上跳跃，突然定格在一处暗红的印记上。‘血渍’林小满蹲下身，雨水冲刷后的痕迹很淡，可凭借法医实习的经验，她还是辨认出这是新鲜的血。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的是，血渍旁还有一串脚印，正朝江边延伸。‘谁’林小满猛地转身，手电光扫过空荡荡的桥面。风突然大了，吹得她白大褂哗啦作响，就在这一刹那，她似乎看到桥栏杆倒影里有个模糊的蓝色影子晃动。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定了定神，仔细查看，却没发现异常。

    小林法医，这么晚巡桥

    陈世昌不知何时出现在桥头，警用风衣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快步走到林小满身边，手电光精准地照亮她发现的血迹。

    和你爸身上的伤口特征一致，都是铸铁模具划伤。

    陈世昌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个铁盒，我们在翻砂厂旧址发现这个，是当年的铸铁模具。

    林小满接过铁盒，模具边缘果然有锋利的毛刺，她突然想起父亲曾说，翻砂厂失火那晚，他负责看守女工宿舍。而那场火灾里，恰好有女工负责清理铸铁模具。

    她还在。

    林小满低声重复父亲临终前的话，抬头却撞上陈世昌复杂的眼神，陈局长，您当年也是批斗队成员吧

    陈世昌没回答，只是从兜里摸出半截玉坠，和父亲遗物凑成完整的一枚，这是当年我从火灾现场捡到的，本想交给死者家属，可后来你父亲说女工都逃散了。

    林小满只觉天旋地转，父亲身上的玉坠和那具无名尸体的玉坠，竟都是同一件物事拆分而来。而桥栏杆上那道蓝色人影，也愈发像极了翻砂厂女工的旧照片。

    小满，别往深处想。

    陈世昌拍了拍她肩膀，有些历史，永远只能是历史。

    可林小满知道，她已经站在了揭开真相的悬崖边，而那个午夜

    12: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