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诊断书在挣扎中飘落,纸张飘落的声音在这压抑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缓慢,仿佛时间也在此刻变得沉重。产后抑郁伴随心衰这几个字,就这么眼睁睁地被许明泽的皮鞋无情地碾进地毯,与那香槟色的金粉混在一起,仿佛她的痛苦与绝望也被这般随意践踏。苏绾慌乱地蹲下身去捡,却看见陈雨薇的高跟鞋毫不留情地碾过抑郁二字,鞋跟深深地卡进地毯的纤维里,那一瞬间,苏绾觉得仿佛是一把尖锐的刺,直直扎进了自己的心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就在这时,急救车那尖锐的鸣笛声如同一把利刃,硬生生地撕开了厚重的云层。苏绾正目光呆滞地望着月嫂怀里的襁褓,孩子的脚腕露在襁褓外,脚腕上的朱砂痣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血光,那是她和孩子之间独特的印记。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输液管却被扯得生疼,仿佛在提醒她此刻的无力与绝望。许明泽的声音从远处飘飘忽忽地传来,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宣判:保孩子,她的病例我看过,救不活的。
苏绾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听着心电图的蜂鸣声逐渐变调,那声音像是生命的倒计时。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灯,思绪却飘回到了孕期看过的星空。原来死亡并非是无尽的黑暗,而是无数个光斑在眼前崩裂,就如同那张B超单上,曾让她满心期待的小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化作滚烫的眼泪,从她眼角滑落,滴在襁褓的边缘,洇开半朵梅花的形状,像是她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眷恋。
终于,胎心监护仪那规律的咚咚声彻底停了,整个世界仿佛在此刻静止。许明泽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陈雨薇发来的消息:明泽,我们的婚礼定在下周好不好他看了眼床上已然没了气息的苏绾,脸上没有丝毫悲痛,只是伸手扯下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随手塞进裤兜。月嫂抱着婴儿转身离开时,襁褓角露出半行血字:妈妈等你。那模糊的字迹,仿佛是苏绾留在这世间最后的温柔与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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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避子汤计
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细碎的雪片如锋利的刀片,簌簌地砸在窗纸上,发出细微而尖锐的声响。就在这冰冷的氛围中,苏绾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瓷碗碎裂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敲碎了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平静。
年仅18岁的她,柔弱的身体被粗暴地按在那雕花精美的拔步床上,挣扎间,苦涩的药汁顺着她的喉咙猛灌而下,那味道如同胆汁翻涌,让她几近作呕。耳边,是那群太子党肆意的嗤笑,其中一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就凭你也想攀附太子殿下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还真当自己能母凭子贵呢
原主的记忆如同一把把碎冰,尖锐地刺进她的喉咙,让她痛苦不堪。只因偷藏了太子赏赐的玉佩,便被诬陷怀有身孕意图逼宫,这莫须有的罪名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紧咬着递到嘴边的瓷碗边缘,用力一咬,瓷碗边缘应声而碎,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与那避子汤中刺鼻的硃砂味混杂在一起,让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目光坚定地望着帐外那摇曳不定的烛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容,声音虽虚弱却透着一股决然:我要的……从来不是太子。这话语中,暗藏着她对母亲这个身份的执念,而非对权贵的贪婪。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推门声裹挟着漫天风雪猛地灌进室内。裴沉砚身着玄色大氅,如同暗夜中的鬼魅般出现在门口。大氅上还滴着冰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手中的漆盘里,稳稳地搁着一碗新熬的汤药,热气腾腾地升腾着。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冷冷地开口道:圣上赐婚当日,你在御花园故意摔落玉佩,引太子俯身搀扶。说着,他缓缓掀开碗盖,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可仔细分辨,其中竟混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麝香。这碗避子汤,算我送你的见面礼。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仿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