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文会刁难
尺规量尽左右昂”,这话多硬气,多直接!
这哪里是什么打油诗,这是拿最简单的话,说了最巧的解法!
这玩法,以前谁见过?
魏武侯世子脸上的笑早就僵得像块石头,红一阵白一阵,难看得要命。
他旁边那个姓王的士子,更是面如土色,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他们费老大劲挖的坑,以为稳稳当当,结果人家拿根线、块石头就给填平了,顺带着,还显摆了手他们压根没想到的“算学”本事。
曹刻晴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蹿上来,手心都湿了。
她看着那个陈望亭,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好像刚就干了件掸灰似的小事。
这个人……他脑子里到底塞了些什么?
写诗厉害就算了,怎么这种偏门道道,他也能这么轻巧地破了?
还是用这种……听都没听说过的法子!
人群角落里,一个灰扑扑的身影,不显山不露水,却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特别是陈望亭那“悬线度峰”的动作,和那两句怪诗,牢牢记在了心里。
这人是流朱撒出去的眼线之一。
……
夜深,皇宫,御书房。
烛火摇曳。
流朱将刚收到的密报双手奉上。
林萧接了过来,摊开。
她看得很快,直到那“悬线度峰”的描述,和最后那两句“尺规量尽左右昂”映入眼帘,捏着纸的手指才不自觉地紧了紧。
“悬线……度峰……”
“尺规……量尽左右昂……”
她低声念着,那双总是带着清寒的眸子里,头一次透出了几分难以置信的色彩。
这已经不是文采好坏的事了。
这种解题的思路,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有点歪门邪道,偏偏又简单有效。
他不止会写那些华丽伤感的句子?
他还有这种……经世致用的脑子?
那个救她、亲了她、写出《锦瑟》、又用怪法子量山高的陈望亭……
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林萧放下密报,看向窗外墨一样的夜色。
心里的那点好奇,像是被丢了块大石头的水面,一圈圈荡开,越来越大,搅得她心神不宁。
这个陈望亭,给她的意外,一次比一次大。
她隐约觉得,这个人,或许比她想的,要有意思得多。
也……更难捏在手里。
不行,得再试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