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伯乐相中
理儿?重东西直直往下掉,还有画里头的东西大小比例差不多。”
“这玩意儿,算学!格物!跟妖术沾哪门子边?”
他走到讲台边上,随手拿起一支笔,在旁边的白板上刷刷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三角形。
“瞅瞅,这山,这山,还有这山。线吊下来,跟底下是直角。画师要是手艺好,画得像,那画里的高矮,跟线在画上有多长,比例是一样的。”
“量量那几条线的长短比例,不就知道山高矮的比例了?多大点事儿。”
他几笔画完,几句话就把道理捅破了。
“至于说这法子没听过,”陈望亭放下笔,扫了圈底下的人,话里带刺儿,“那只能说明各位爷,平时不琢磨这些。”
“自个儿不懂,就说是妖怪,不嫌丢人?”
底下“噗”的一声,有人绷不住乐了。
接着,笑声就像会传染,一片一片的。
众人看向那个王侍读门生,那感觉,就跟看傻子似的。
那人被噎得脸红得能滴血,张着嘴“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灰溜溜缩回去了,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
陈望亭看差不多了,又对着四面拱了拱手。
“今儿就到这儿。各位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陈某随时奉陪。”
“至于那些没影儿的屁话,相信各位心里该有数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干脆利落。
身后,是满堂变了调的议论声和复杂难言的寂静。
这一次,再没人敢跳出来质疑他的本事了。
“妖术”“偷诗”的脏水,算是彻底泼空了,反倒成了笑话,把他抬得更高。
陈望亭这“真材实料”“啥都懂”的名声,算是彻底在京城里砸瓷实了。
皇宫,御书房。
烛火跳动。
林萧指尖划过密探呈上来的报告,那上面密密麻麻记着稷下学宫发生的一切。
陈望亭的每句话,每个反驳,甚至连他随手画的那个简陋示意图,都描了下来。
“格物致知……相似图形……比例……”
她轻声念着这几个陌生的词,指尖在冰凉的御案上一下下敲着,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这些词,这种想法,太怪了。
完全跳出了时下读书人那一套。
他不光会写那些华丽伤感的诗句?
还有这种……能拿来干实事的脑子?
甚至还懂得怎么借力打力,把泼过来的脏水变成垫脚石,踩着别人的脸面往上走。
这个人……
越来越看不懂了。
“流朱。”
“奴婢在。”
“这个陈望亭,”林萧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他这一肚子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
流朱头垂得更低:“回陛下,还在查。他过往十几年,确实……就那样,平平无奇。像是……凭空变了个人。”
“凭空变的?”林萧唇角挑了下,那点弧度让人心里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