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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却被床上另一人一脚踢了出来。

    鸣海在地上滚了一圈,一脸懵地看着床上的两人,然后肩膀开始颤抖,眼泪涌上眼眶,红润的嘴唇张开。

    完蛋,又要开始了。

    踢人的那位从床上下来,单手捂住了鸣海的嘴,手法粗暴到把鸣海按倒,头“咚”地撞在地板。

    世怜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女半神,她全身一丝不挂,却仿佛理所当然一般毫无羞耻之意。她半跪在地,一手捂住鸣海的嘴,一手随意地将自己的头发缕到耳后。

    阳光透过窗户射入房间,女半神的赤红乱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令人畏惧,却忍不住靠近,飞蛾扑火一般,希望那红发落在自己脸边。凌冽如刀刃的眼睛,眼眸比太阳更炙热。她轻蔑地笑着,看鸣海不断地挺腰,蹬腿挣扎。

    眼泪从鸣海的眼中无声落下。女半神终于松开了手,抚摸鸣海的脸颊,顺便把手心的口水擦在他脸上。鸣海抿嘴,默默地一路爬到床上。

    床上的男半神伸出双手迎接鸣海,抱紧他,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面色憔悴也掩盖不了的他的美,反而多了一分特殊的气质,就像一座烈日下快要融尽的冰雕。长发披散在枕头,和枯萎腐烂的红玫瑰同样颜色的头发,蛛丝一般布满了床。他瘦到让人担心鸣海的拥抱会不会夹碎他的骨头。

    人一旦知道某样事物的存在是短暂的,就会更加渴望,更加长久地凝视它。世怜忍不住好奇盯着床幔内的男半神,如同直视日环食。

    沧弥头疼似的扶额,挥挥手让流恩松开捂住世怜耳朵的手。

    各种各样的声音涌入世怜的耳朵,她的脑袋一时还不能处理完。

    “请把衣服穿上,新来的一进来就看见你这样……你看她都呆住了。”沧弥艰难地说。

    流恩甩甩手,嬉笑:“这就是顾此失彼吗?本来想着捂住耳朵不让她听见的,谁知道您会直接走出来。”

    这人就是家主吧,世怜想着。两手无意识捏住了裙子。

    “你好,我叫世怜。”世怜向房间里的人们打招呼。

    女半神看向世怜,从头到脚打量,咧开嘴笑了。

    对于女性来说过于粗野的笑容,锐利的犬齿格外醒目。蕾拉一定会嫌弃这个女半神,但是,世怜却对她心生憧憬。

    自由,是世怜从这个女半神身上看到的一切。

    “我们家族对女半神可是精英教育。反正这孩子以后总会变成我这样,现在看看又怎么了?你还没长成熟的‘那根’触手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得和我一样。你看,我的体液和惠漓的体液融化在一起……”女半神毫不顾忌地讲着,伸出了一只形状诡异的触手。

    沧弥打断了她:“请先不要跟她讲这些!!”

    流恩的手按在世怜的肩膀上,施压轻微的重量:“是啊,她要是现在就懂这些,对我们来说也太痛苦了。请让我们这些年少的再过几天不必提心吊胆的日子吧。”

    女半神瞥了流恩一眼:“你还把自己算在年少的里啊。”

    流恩保持礼貌而优雅的微笑,世怜感到肩上的力道变强了。

    女半神堂堂地站在她面前。她失去了半边胸部,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左胸直到小腹,但她丝毫没有为此感到羞耻。火红的头发像是被刀削断的,散乱在颈肩。精练有力的肌肉,让人望而生畏。劳作的女螂人多少也有肌肉,但她的肌肉,就是为作战而存在的。

    “我是江燐,床上的是惠漓,他现在怀孕了,注意点别让他受伤,比如像鸣海刚才那样。我见一个打一个。”江燐指了指床上虚弱的惠漓。

    鸣海蜷缩在惠漓身边,小宝宝一样吮吸着惠漓的手指。惠漓惨白的脸上泛起些微的红潮,安安静静地低头,不知是否是累到快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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