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着防尘布，墙角堆着积压的布料，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霉味。

    厂子现在负债多少我随手掀开一块布料，指尖沾了灰。

    算上银行贷款、工人工资……大概八百万。老陈擦了擦汗，老板跑路前还欠了供应商三个月的货款。

    我笑了。八百万，正好是周明转移的金额。

    工人呢

    还剩二十来个老师傅，年轻的都走了。

    我走到窗边，看见几个女工坐在院子里吃盒饭，其中一个扎马尾的姑娘正低头缝着什么，手指翻飞，针脚细密。

    明天让所有人来开会。我从包里拿出一张设计图，递给老陈，先按这个打样。

    他接过去一看，愣住了：这是……

    高定旗袍，真丝面料，手工刺绣。我抚过布料上的暗纹，锦绣厂以前是给外宾做礼服的，现在沦落到接淘宝爆款，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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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陈嘴唇抖了抖：可咱们没客户啊……

    会有的。我看向窗外，阳光刺眼，比如，下个月的江城名媛慈善晚宴。

    晚上回到家，我打开电脑，林妍的直播间弹了出来。她穿着低胸连衣裙，正对着镜头娇笑：宝宝们，今天给大家推荐我们美容院的黄金焕肤套餐，原价8888，现在只要3888！

    弹幕一片欢呼，有人问：妍妍这么美，老公一定很宠你吧

    她掩嘴一笑：他呀，整天忙工作，不过再忙也会抽空陪我。说着，镜头一转，露出餐桌上的一束郁金香——和我前天在花店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冷笑，点开评论区，用小号留言：听说这家美容院打的是违禁针剂，有人烂脸了

    三秒后，评论被删，我的账号被拉黑。

    但没关系，我早就让苏雯联系了三个在林妍美容院做护理后过敏的顾客。其中有个女孩，脸上至今还有红斑。

    易总，监控录像拿到了。苏雯发来消息，林妍的仓库里确实有未登记的药品。

    我回复：先别打草惊蛇，等慈善晚宴那天再说。

    周末，我偶遇了周明的父亲。

    老爷子正在高尔夫球场和人谈生意，我穿着锦绣厂刚做好的旗袍，端着一杯红茶，从他面前经过。

    易菲他皱眉，显然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我。

    我微笑：周叔叔，好久不见。

    他打量我一眼，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件墨绿色旗袍是照着周明母亲年轻时最爱的款式改的，连盘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你……气色不错。他语气缓和了些。

    托您的福。我抿了口茶，故作犹豫，其实，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我叹了口气，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周明抱着私生子的背影。

    这孩子，上周在幼儿园体检，查出来有遗传病。我压低声音，医生说，可能是近亲结婚导致的……

    老爷子的脸瞬间铁青。

    锦绣厂的第一批样衣刚完工，老陈急匆匆打来电话：易总，不好了！供应商突然说没货了！

    哪家

    江南纺织，咱们定的真丝面料全被截胡了！

    我握紧手机，立刻打给江南纺织的老板。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周明的声音。

    王总，锦绣厂的货，为什么突然不给了我直接问。

    对方支支吾吾：易总啊，实在抱歉，有个大客户加价包圆了……

    我冷笑：是周明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我明白了。我挂断电话，翻开通讯录，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程小姐，听说你家是做进口面料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