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表情让我想起我们离婚那天，暴雨中的丧家之犬。

    深夜，我坐在书房整理证据。

    U盘里是林妍提供的行贿录音，电脑上是程小雨拍的码头照片，抽屉里还有刘工偷偷带出的临床试验记录。

    打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沓装订好的文件。最上面是给税务局的举报信，详细列出了周明这三年偷税漏税的金额和账户。

    苏雯视频电话打进来：刚收到消息，药监局突击检查周氏集团了。

    这么快我挑眉。

    林妍下午交完材料就自首了，苏雯叹气，她哭着说对不起你。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大学时她帮我打饭占座的样子。那时候我们三个形影不离，她总说：菲菲，我们要做一辈子姐妹。

    易菲苏雯唤回我思绪，举报信还寄吗

    我摸了摸已经封好的信封：寄，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我从书柜深处取出相册。那张大学毕业照里，年轻的周明搂着我的腰，林妍趴在我背上比剪刀手。

    打火机窜出蓝色火苗，照片边缘慢慢卷曲发黑。

    灰烬落进烟灰缸时，门铃响了。

    监控屏幕上，程小雨举着两瓶红酒：看到新闻了吗周明被带走了。

    我按下开门键。这场戏，该喝一杯了。

    5

    涅槃重生

    这不是结局，而是我易菲时代的开始。

    周明站在被告席上时，我才发现他两鬓有了白发。

    检察官正在宣读起诉书：...涉嫌走私未获批医疗器械、行贿国家公职人员、偷税漏税...

    旁听席坐满了记者，长枪短炮对准他每一个表情。我坐在被害人席位，身旁是三位死者的家属。程小雨的姑姑照片被举在最前面——一位笑容温和的中年女性。

    被告人有什么要陈述的法官问。

    周明突然转头看向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全场哗然。

    我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从包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法官，这是周明前妻林妍的证词。

    录音里林妍泣不成声：...MD-97的临床试验数据是周明让我篡改的...他说死几个穷人没关系...

    旁听席炸开了锅。死者家属的哭声被淹没在快门声里。

    法官连敲三次法槌才恢复秩序。宣判时，周明瘫坐在椅子上，领带歪到一边——和峰会那天一样狼狈。

    有期徒刑十二年。

    我整理西装起身，经过他身边时，听到从牙缝里挤出的三个字：你赢了。

    不，我低头看他，是你输了。

    林妍被判三年。

    探监那天，她穿着橙色囚服，手上还戴着我们大学时送的友谊手链。

    菲菲...她隔着玻璃摸我放上去的手，对不起。

    我收回手：你找我什么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狱警检查后递给我。上面写着一串数字：328547。

    这是周明瑞士银行的密码，她嘴唇发抖，够买你原谅吗

    我把纸条折好放进钱包：我原谅你，但法律不会。

    走出监狱时，苏雯等在车里：怎么样

    我展开纸条对着阳光：查查这个账户，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周氏集团更名涅槃医疗的揭牌仪式上，我特意保留了原班人马。

    易总，这是研发部的新方案。刘工递上文件，眼角还带着泪——他女儿的手术费，我今早让人汇到了医院账户。

    台下有记者举手：为什么要收购仇人的公司

    闪光灯下，我看向台下第一排——坐着三位死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