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解开密封袋，红色积木在操作台上投下血影。她摘掉手套，腕间终于露出那朵暗红花形胎记——被长期用表带摩擦得微微隆起。

    林老师当年给我涂的指甲油。她抚过积木上的齿痕，也是这个颜色。

    1998年的记忆像坏掉的放映机：圣诞夜的火光，林老师把她推进储物柜，浓烟中那个穿警服的男人用牙齿咬开她手腕上的绳结...以及最后看到的，老师被烧焦的裙角。

    你父亲是缉毒警苏国栋。陈明的声音从停尸柜后传来，但他另一个身份，是阳光幼儿园的化学老师。

    第二节

    周衍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陈明扔过来的警官证内页贴着苏国栋的照片——正是火灾案卷里被咖啡渍掩盖的教师面孔。而此刻陈明扯开病号服，胸口狰狞的烧伤疤痕组成字母LSY。

    当年苏国栋在幼儿园制毒。陈明的指甲抠进疤痕，起火那天，林老师发现后...

    苏晓突然举起积木：老师带着我们七个孩子，用积木搭了座塔。她的声音忽然变成小女孩的腔调，塔倒了，警察叔叔说要用牙齿咬住积木才能活下来。

    周衍这才发现，陈明项链上的钥匙形状，正是半截被熔化的积木。

    第三节

    精神病院的监控室里，刘志成老人在疯狂涂画。

    周衍夺下蜡笔时，老人咬破手指在最后一张画上按了手印——七个红圈中央，是穿警服的男人在点火。画纸背面写着：苏用孩子们的牙印勒索毒贩。

    林诗雨是我妹妹。陈明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临死前把苏晓藏进储物柜，自己穿上苏晓的红裙子...

    解剖刀寒光闪过。周衍侧身时，刀尖划破了他装档案的公文包——里面滑出半张圣诞合照，穿红裙的女孩手腕上，胎记边缘有胶水痕迹。

    第四节

    积木塔在证物台上投下扭曲的影。

    苏晓把红色积木放进缺口，完整的彩虹色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塔顶玻璃眼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着的纸条——

    圣诞快乐，这是你们应得的。

    字迹与二十三年前火灾现场发现的遗书一模一样。陈明突然癫痫般抽搐起来，他撕开衣领，那些LSY疤痕下，隐约可见更早的烙印：苏国栋制毒车间。

    游戏才刚开始。苏晓按下手机发送键。

    全城的警笛在同一刻响起。

    第六章

    燃烧拼图

    第一节

    缉毒大队的证物室在燃烧。

    周衍踹开门时，火焰正吞噬着1998年未归档的证物箱。焦黑的积木残骸中，有个亮晶晶的东西在反光——苏国栋的警徽，背面刻着七个孩子的名字。

    李浩、张美玲...周衍念到第六个时停住了，林思羽

    不是林诗雨，而是相差一字的名字。身后传来苏晓的轻笑：我原名叫苏思羽，林老师给我改了名。

    她举起警徽对着火光，第七个名字的位置被锐器刮花了，但能辨出陈字轮廓。

    第二节

    陈明的解剖室变成了罪证陈列馆。

    墙上贴满苏国栋与毒贩的合影，每张照片里都晃着彩色积木的影子。中央解剖台上摆着具焦尸模型，牙齿咬合处嵌着块蓝色积木——和李浩舌骨上那块一模一样。

    制毒需要试药人。苏晓播放着录音笔，孩子们是最佳选择，毕竟...幼儿猝死综合征很常见。

    录音里苏国栋的笑声突然被爆炸声打断。周衍想起火灾案报告中的疑点：七个孩子血液里都检出违禁药物成分。

    冷藏柜突然弹开。二十三具裹尸袋整齐排列，每具都别着幼儿园名牌——全是1996至1998年间意外死亡的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