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未定，强行修炼天罡化形有害无益。云中鹤扶起他，慈爱地拍去他膝盖上的尘土，待你明心见性之日，为师自会倾囊相授。

    当时的失望与委屈，如今回想起来竟如此清晰。莫无涯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胸口，那里藏着一块从不离身的玉佩——小蝶的遗物。

    山下传来痛苦的呻吟打断了他的回忆。红面长老被两名手下搀扶着，正仓皇逃离战场。莫无涯眼中血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半山腰一处隐蔽山洞内，红面长老躺在简易担架上，胸口被破煞镜灼伤的伤口触目惊心，散发着焦臭味。

    首领...救...我...他艰难地向洞口的莫无涯伸出手。

    莫无涯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追随自己三十年的老部下：告诉我，当年小蝶中的寒髓毒，到底是谁下的

    红面长老的瞳孔猛然收缩：首领...何出...此问...

    回答我！莫无涯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声音却出奇地平静，临死前说句真话，黄泉路上也好走些。

    死亡的恐惧击垮了红面长老的心理防线：是...是赵会长...他说...只有您修炼血煞掌...才能对抗云中鹤...

    莫无涯的手微微发抖，但力道丝毫不减：继续说。

    寒髓毒...本就是...赵家秘传...解药...一直在他手中...红面长老的脸色已经发紫，小蝶姑娘...本不会死...是赵会长...拖延给药...为了逼您...叛出天罡门...

    一阵死寂。

    莫无涯突然松开手，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如夜枭，震得洞顶碎石簌簌落下。红面长老趁机想逃，却见一道血光闪过，他的头颅已与身体分离。

    你们也都听到了。莫无涯转向洞内其他影门弟子，声音轻柔得可怕，自裁吧，留个全尸。

    片刻后，莫无涯独自走出山洞，身后是横七竖八的尸体。他抬头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空，任凭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

    三十年...哈哈...三十年！他癫狂地大笑，周身血光不受控制地爆发，方圆十丈内的树木瞬间枯萎，云师兄...我对不起你...小蝶...我更对不起你！

    暴雨中，这个令武道界闻风丧胆的魔头跪倒在地，像个孩子般嚎啕大哭。

    第二十九章：银杏树下的忏悔

    暴雨持续了整整一天。当夜幕降临，雨势稍歇时，莫无涯来到了天罡门旧址后山的一棵古银杏树下。

    这棵树已有千年树龄，树干要五人合抱。三十年前，他就是在这里向小蝶表白心意；也是在这里，小蝶咽下最后一口气。

    莫无涯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他颤抖的手抚过树干上刻着的两颗交叠的心形——那是他和小蝶的定情记号。

    小蝶...我错了...我错得离谱...他将额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声音支离破碎。

    记忆的迷雾逐渐散去，真相如刀般剖开他精心构筑的谎言堡垒——当年云中鹤并非不给小蝶治疗，而是尝试了各种方法无效后，亲自去寻火灵芝；阻止他修炼血煞掌，是因为那邪功需要活人精血为引，一旦开始就再难回头...

    他是在救我...莫无涯痛苦地闭上眼，而我却带人血洗天罡门...

    一阵微风拂过，银杏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忏悔。莫无涯突然注意到树干上的心形记号中央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小孔，像是后来人为钻出的。

    出于直觉，他将小拇指插入小孔，触碰到一个硬物。小心翼翼地取出后，发现是一个防水的金属小筒，里面卷着一张泛黄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娟秀熟悉，是小蝶临终前所写：

    无涯，我时间不多了。赵无极给的药有问题...寒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