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出租房，农村人自建的。

    200万对于我们家来说是个天文数字，他们赔不起，没有前世我的陪葬，林瑞阳家人所谓的怨怒平息不了。

    没拿到赔偿款，林瑞雪就煽动谣言舆论，李明哲身上背着杀人嫌疑犯，亲戚上阵轮番讨公道。

    李明哲学校待不了，我爸妈工作单位也无法继续待下去。

    事情发酵到现在，已经不可控制，这不，他们砸锅卖铁打官司，可这个官司本就打不赢啊。

    进去时，李明哲正失神坐在床边，他手上拿着的是林瑞阳生前留下的耳机。

    为伊人憔悴，真爱啊。

    我以招呼小狗的方式，丢出一根香肠，语气恶劣∶啧啧，过来，赏你吃的。

    我爸妈站在身后，心里那叫气啊，想撕碎我的心都有了。

    李明哲从小到大都是以这种口吻欺负我，以前怎么没见他们站出来为我说过半句话

    我心中冷笑。

    打了打李明哲的脸。

    爸妈眼睛猩红，可是他们只能忍。

    我妈咬牙切齿笑道∶明珠，你、你干什么，你弟弟只是精神恍惚，又、又不是傻子。

    啊，有点遗憾，我还以为他废了呢。

    我耸耸肩。

    看来医生诊断没错，李明哲伤心严重，现在已经沉浸自己的世界。

    太遗憾了。

    说真的，我还以为他会死掉，口水已经蓄积好了。

    我原来是打算在他坟头吐几泡的。

    我扯了扯李明哲的耳朵，凑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试探∶林瑞阳托梦给我了，他说，他想你。

    李明哲依然呆呆的。

    似乎，不是装的

    中午十二点时，林瑞雪抬着西瓜就堵在家门口，她旁边还有模有样的立了一张牌，亲弟冤死，请还公道！

    真有意义。

    也不知道林瑞阳在地下能不能看到这一幕，他大概会气得二次死亡吧。

    光是想想就爽。

    10、

    饭桌上，爸妈热情的给我夹肉，有鸡腿，有鸭腿，还有猪蹄，手上的碗满满当当的。

    明明，以前他们连菜也不会为我夹。

    我假装不知他们心里的鬼胎，安静吃饭。

    明珠啊，你多吃点，现在家里只能靠你了。

    我妈抬手要摸我头，我躲开了。

    我爸深叹一口气，吐出烟雾，声音是少有的耐心∶以前，是我们忽略你了，你这个姐姐当得合格。

    他朝我妈使了使眼色，我妈立即附和∶是啊，外面的孩子都没有我们家明珠懂事听话，还是一个能干的姐姐。

    是啊，我听话，所以从小到大你们让我照顾李明哲，我照做了。

    你们觉得我笨，应该把资源留给李明哲，我听了。

    你们说我应该承担姐姐的责任，所以我用自己的工资供李明哲上学了。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可你们嘴里吐不出夸赞我的字。

    今天，一下子就说了那么多。

    为什么呢

    我抬眸，一滴泪滑落，混进嘴巴。

    原来，你们想我死啊。

    饭后，我妈送过来一杯牛奶，笑容亲切∶喝完早点睡吧。

    我叫住她，语气平静∶我这条贱命，配喝牛奶吗

    我妈身体一震，神情僵硬∶傻孩子，哪个混蛋跟你说的，牛奶又不是长生不老药，为什么你不能喝。

    身影消失在门口。

    我捏紧手指，片刻，松开了。

    她果然老了，记忆不好啊。

    ……

    床边传来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