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寡妇爬床
人雅趣。”
沈嘉岁正巧从厢房出来,石榴红斗篷扫过薛锦艺月白裙裾。
贵女们顿时噤声,唯有桑六小姐轻笑:“沈东家莫怪,薛妹妹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沈氏戏楼主打的就是雅俗共赏接地气,阳春白雪自有其他去处。”沈嘉岁抚过廊柱上錾刻的缠枝莲,“东街茶楼每月初七办诗会,薛小姐若有雅兴,不妨去掷个彩头。”
薛锦艺指甲掐进掌心。
她当然知道那诗会——头名能得金笔洗,却是要交二两银子的入场钱。
这些世家女永远不会懂,她连买宣纸都要攒三个月的月钱。
“沈姐姐教训的是。”她屈膝行礼,露出腕间褪色的银镯,“只是想着若能帮衬些,也不枉侯府多年来的恩情。”
“薛姑娘有心了。”沈嘉岁截住话头,转向欲言又止的贵女们,“三日后加演《牡丹劫》,特邀了江南的昆曲大家,还请诸位再来捧场。”
“一定一定!”
桑六正拈着杏脯逗廊下画眉,忽见门房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月洞门。
那小厮满头大汗,官绿短打前襟都被浸透了:“六小姐快回府!老夫人让您即刻带薛姑娘回去!”
薛锦艺手中茶盏“啪嗒”掉在青石板上,碎成几瓣。
没来由的,生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桑六瞥见她指尖发颤,蹙眉道:“祖母可说了缘由?”
小厮眼神往薛锦艺身上一溜,扑通跪下:“您回去便知。”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时,薛锦艺攥着帕子的手已掐出月牙印。
桑府乌木大门紧闭,守门小厮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连看门的黄犬都夹着尾巴呜咽。
“造孽啊…”桑六的乳母张嬷嬷扑上来,附耳说了几句。
桑六霍然转身,金镶玉护甲划过薛锦艺面颊,带起一道血痕。
“啪!”
这一巴掌打得薛锦艺耳畔嗡鸣。她踉跄着扶住影壁,见桑六素日温婉的眉眼此刻扭曲如罗刹:“我们桑家供你们吃穿,你们竟敢恩将仇报,如此不要脸!”
话未说完,桑六已提着裙裾往主院奔。
薛锦艺抹去嘴角血渍追上去,刚跨过垂花门就瞧见母亲晁氏跪在碎瓷堆里。
桑老夫人惯用的青花盏裂成八瓣,溅出的参汤在青砖地上凝成暗褐色血斑。
“娘!”薛锦艺扑过去时踩到碎瓷,绣鞋渗出血印。
晁氏发髻散乱,额角撞柱留下的淤青衬得面色愈发惨白:“我不过多饮两杯雄黄酒,怎会怎会进了太傅书房…”
薛锦艺脑中“轰”地炸开。
那日母亲说要给桑太傅送亲手缝的护膝,她原当是讨好,谁曾想,生的竟是“爬床”这般心思!
“寡妇以死明志!”晁氏突然挣开女儿,直往廊柱撞去。
薛锦艺死死抱住她腰肢,鹅黄衫子被扯得露出中衣。
桑太傅别过脸,腰间玉带扣撞在太师椅上叮当响。
“够了!”桑老夫人龙头杖杵地三下,“我桑氏百年清誉,今日竟叫个寡妇算计了去!”
她指着晁氏鼻尖的手直抖,“永定侯府当初将你们扫地出门,老身还当是侯府薄情,如今看来是你们母女不轨在先!”
薛锦艺喉头腥甜,脑瓜子嗡嗡作响。
“晁氏,就凭你个寡妇还妄想老爷纳你为妾?做梦!”桑老夫人抓起案上的桃子砸过去,“带着你的拖油瓶滚出桑府!”
“母亲慎言!”桑大老爷突然出声。
薛锦艺燃起一线希望——若是长房肯收用母亲,也好过饱受桑老夫人的日日嗟磨。
谁知下一瞬:“儿子觉得,为了保全我们桑家脸面,让父亲纳晁氏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