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林遇劫
把半梦半醒的宁秋鹤从缸里捞出来,擦身穿衣裹上斗篷抱着,问柳则是将水引回瓶中,用乾坤袋收了石缸,赶在卯时一刻城门开的时候就出了城。
宁秋鹤真正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止渊抱着,坐在已化作原型的问柳背上,走在桃林中。
问柳走得不快,游玩似的小跑小跳。两旁的桃树在他跑近的时候慢慢往边上挪开,柔软的枝叶在身上拂过。
宁秋鹤在问柳背上被晃得眼花,定了定神,问道:「怎么了?」
「有人。」止渊低声道:「出城的时候跟上来的。」
「唔?要打劫吗?」宁秋鹤往四周看了看,只见树影不见人。
「问柳,」止渊皱眉,「等会护好小鸟儿。」随即扬声道:「阁下一路跟随,未知有何指教?」
「指教倒不敢当。」伴随着冷冷的男声,林中燃起星星点点的黑焰,很快形成一个包围圈将二人一兽困在正中。
一名黑衣男子半依在不远处的一株桃树上,身材高挑匀称,左脸上覆着半张银色的面具,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红丝带松松的束着垂落在右肩,身后的黑色斗篷无风而动,内衬暗红色的火焰刺绣在阳光下缓缓流动。
黑衣男子扬唇微笑,缓步走来,桃花眼中都是熠熠的星光,柔声道:「只是想请白鹭姑娘一聚,以解思念之情,不知可否赏个光?」
「原来是焚炀尊者,久仰大名。」止渊抱拳,心中暗道不好,这焚炀魔尊亦正亦邪,行事随心,不知今日之事可否善了。多年没与人动手,更没想到遇上的第一人就这般棘手,如今手上连件趁手的武器都没有。暗叹一声,低头在宁秋鹤耳边低声道:「一会动手以后我拖住他,你们找机会逃走。」
「白鹭是谁?」宁秋鹤小声问道。
「是你。」止渊叹气,「你以前外出历练,便化名白鹭。」又问:「你怎地惹来的这个煞星?」
宁秋鹤翻白眼,「你说我能知道么?」废话,她连自己是白鹭都不知道。
「久仰不敢当,怕也不是什么好名声。」说话间焚炀魔尊已走到他们面前不远处,微笑道:「白鹭姑娘别来无恙?上次的丹药可还堪用?一别二十年有余,也不知白鹭姑娘眼中是不是还有我这个朋友。」
宁秋鹤见那桃花眼中的冷光,不由得全身冰冷。这眉眼身形太过熟悉,即使将近五个月没见,依然记得清清楚楚。这人即使化作灰,她亦认得,何况仅仅是遮住了半张脸?
左惟轩。
不知他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也叫做左惟轩?
「什么丹药?」止渊皱眉。
「这跟阁下并无干係,本尊只想请白鹭姑娘过府一聚,还请行个方便。」焚炀魔尊虽尊称止渊为阁下,却一直未曾问其名讳,已是极为傲慢无礼之举。
「我为白鹭兄长,如今舍妹抱恙在身,实在不宜到府上拜访。」止渊深吸一口气,垂在身旁的左手用力一握,一阵金属摩擦之声,银色的金属片从手腕处层层翻起,瞬间覆盖到指尖处。
「恕难从命,唯有得罪了。」止渊五指成爪,指尖上银白色的尖钩映着冷光。
黑色的火焰缓缓从手臂流向手腕,再流入掌中。焚炀魔尊左手五指微张,一小团黑焰在指间游走,嘴角仍带着笑意。
「止渊,」宁秋鹤忽然道:「我跟他走。」
焚炀魔尊笑容一滞,桃花眼中带了点愕然,随即被冷意所取代,笑道:「哦?白鹭姑娘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故地重游吗?」
「不要命了你!」止渊低声喝:「给我闭嘴,一边呆着去。」说罢从问柳背上飞身而起,宁秋鹤只觉得身体一轻,已被他抛向身后。
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叫喊,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是问柳化了人形,凌空将宁秋鹤抄进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