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之冤
祭家人,可否先容我写信告知我两位师兄?」
「我、……」左惟轩为之语塞,他真的从来没想过要杀她,可话到了口边,说出来却成了另一个意思:「我杀不了你。」
宁秋鹤一愕,随即恍然,原来她还没死竟是因为他杀不了,而不是不想杀,便道:「尊者即使不杀我,几天以后,我也就和死去差不多了,没什么差别的,到时候请尊者记得将我埋了,不要让我师兄给带回去,不然只怕他们做点什么,我又会活过来……」
「你……」左惟轩一窒,想问她身体的状况,可又说不出口,挣扎半天,只憋出来一句,「你不想活?」
「自然是想的。」宁秋鹤阙了阙嘴,心道,只是不想在这个世界而已。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可是欠了尊者的债要先还了,不然这辈子还不完,下一辈子也不得安宁。还债这事,还得双方都清楚内容并且同意才能作数的,所以还是现在还清了的好,免得下辈子我不记得,又要纠缠不清。」
左惟轩本只是想让她留个血誓而已,然后便把她送到白清处,先诊病为重。可这下被她说这么一说,登时哑口无言,杀了她固然下不去手,放了她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宁秋鹤等了半晌,见这魔尊又在发愣,只好道:「尊者若是需要些时间来考虑的话,可否先容我写封信告知我师兄?」
这会左惟轩就算再傻,也察觉出问题来了,犹豫片刻,终是问道:「白鹭,你不记得二十六年前的事?」
「嗯。」宁秋鹤点头,轻声道:「我确实对以前的事没有半点印象了,但既然尊者确定是白鹭欠你的,那我还便是。」
「你既不记得,在山洞之时为何不说?」左惟轩不知为何,心中虽恼怒,不安却是更甚。
「你的复仇对象是我,我记不记得又有何区别?」宁秋鹤冷冷道:「若我说不记得,你就会放过我吗?」
左惟轩本来就拿她没办法,杀不得,放不得,又舍不得折磨,现在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僵持了好一阵,只得叹了口气,道:「你也是无心之过,我一家十四口,你便……到他们坟前跪十四天吧。」
「就这样?」宁秋鹤挑眉,「两清?」
左惟轩心中莫名一紧,依然点头道:「两清。」
「好。」宁秋鹤挣扎着坐起来,颤抖着双手将凌乱的衣襟掩好,低声道:「有劳尊者将我带到坟前。」
左惟轩看着一张她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小脸,皱眉道:「你可以休息两天再……」
「不必。」宁秋鹤半点不想在这人附近多呆一刻,只想赶紧了结此事,哪知下床的时候双腿发软,没走上半步随即软倒。
抢上一步在她倒地前将她扶进怀里,左惟轩想劝她先休息几天,可是话到了口边,说出来却完全变了味道,「你这状况,到我家人灵前到底是去跪还是去躺?」
宁秋鹤气得直咬牙,深吸一口气,冷着一张脸道:「能跪着我便不躺着,尊者尽管看着,我跪着的时间才作数便是。」不是她不想休息,现在簪子不是落在了何处,止渊和问柳不在身边,也没有了赖以为生的冷泉水,若不尽快将这件事解决了,一旦陷入昏睡,恐怕要拖到不知什么时候去。尽管知道这身子肯定撑不住十四天,但尽量能多一阵是一阵。
左惟轩无奈,只得放了手让她站着,指了指门前不远处的一块大石,道:「那块无字碑便是。」
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好几次想要伸手去扶,终是在她发现之前又缩了回去,直到她在无字碑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才总算松一口气。
午后的阳光下,少女的背影瘦弱不堪,那一抹纱裙虽满是脏污,却依然白得刺眼。她修为全无,自清早便被他掳来,经这一番折腾,会不会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