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投下冷光。

    林渊盯着餐桌上那盘被推到边缘的白粥。

    这个月业绩多少

    岳母周兰的指甲敲着红木桌面，香奈儿套装袖口滑下，露出腕间三串翡翠镯子。

    十万零三千。

    林渊垂着眼，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

    呵呵！

    表弟苏明轩斜倚在真皮椅上，新款限量版球鞋踩住桌沿。

    我上个月给公司拉的投资零头都比这多。

    表姐夫，你这上门女婿当得连条看门狗都不如啊

    刀叉碰撞声响起，苏晴终于放下刀叉，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

    妈，吃饭呢。

    周兰涂着朱砂色指甲油的手猛地拍在桌上。

    吃饭他配和我们一桌吃饭吗苏家养了你三年，连个项目都谈不下来，废物！

    她抓起白粥往地上一泼，瓷片碎在林渊脚边。

    去厨房吃，别脏了我的地毯。

    林渊蹲下身捡碎片，指尖划过锋利边缘

    。

    上一世，他也是在这样的羞辱后，窝囊地跑去厨房啃冷馒头。

    错过病毒爆发前最后三小时的物资采购。

    不用了。

    林渊忽然抬头，目光扫过墙上的电子日历。

    2045

    年

    4

    月

    30

    日

    19:00。

    我出去买瓶解酒药。

    苏明轩吹了声口哨。

    哟，废物还知道看眼色

    他忽然踹翻椅子，球鞋碾过地上的粥渍。

    等等。

    指尖钳住林渊的手腕。

    记得把门口的垃圾捎带了，臭要饭的。

    玄关传来摔门声。

    林渊摸了摸口袋里的旧手机

    。

    屏幕里存着半小时前截的新闻。

    M

    国实验室突发泄漏事故，专家称‘血雾病毒’可通过空气传播。

    林渊拐进巷口的

    24

    小时便利店，压低的棒球帽遮住发红的眼。

    老板，拿十箱压缩饼干，五盒阿莫西林，两卷登山绳。

    他顿了顿。

    再要两桶柴油，记在苏式集团账上。

    便利店老板狐疑地挑眉。

    林渊已经递出伪造的采购单。

    前世他在苏家财务部打杂时，偷偷记熟了所有审批流程。

    扫码时，他袖口滑下，露出内侧淡金色的戒指纹路。

    那是今早从床底铁盒里翻出的，昨夜入睡前还不存在的东西。

    回到别墅区时，路灯刚亮起。

    拐角处，穿碎花衬衫的张婶正对着垃圾桶啃生肉。

    听见脚步声猛地转头，眼球泛着不正常的浑浊，嘴角还挂着血沫。

    林渊浑身绷紧

    ——

    这是血尸初期症状。

    他摸向腰间藏着的消防斧（早在上周就从地下车库顺出，藏在单元门后）。

    却听见身后传来汽车鸣笛。

    苏晴的保时捷卡宴停在路边，车窗摇下。

    上来，去医院看爷爷。

    林渊攥紧背包带。

    不去。

    你

    ——

    苏晴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张婶突然发出嗬嗬的低吼声，踉跄着朝他们扑来。

    女人脖颈处的皮肤下，正有条紫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蠕动。

    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