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突然清醒过来,冲着苏然大喊:他们要拿你喂‘槐树根’!1983年我爹就是这么死的……
一柄锈迹斑斑的锄头砸在周癫子头顶,鲜血溅在槐树干上,竟被树皮迅速吸收。王大爷打开木匣,里面是颗腐烂的头颅,眼窝里插着槐树枝,正是照片里陈秀娘的丈夫胡建军。
槐神借肉身,阴魂归本位!王大爷抓起一把槐花塞进胡建军的嘴里,头颅突然睁开眼睛,空洞的声音从喉管里溢出:秀娘……我知道错了……
苏然这才惊觉,胡建军的声音竟与自己的责编一模一样。林秋雪颤抖着举起相机,镜头里的胡建军头颅开始融化,露出底下藏着的——他自己的脸。
祠堂的梁上挂着面裂痕铜镜,苏然在镜面碎块里看见重叠的影像:1983年的陈秀娘被村民按在槐树上,胡建军拿着手术刀割开她的手腕;现代的自己被绑上祭台,林秋雪举着相机在人群里冷笑;而所有画面的背景,都是那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水里浮着无数双眼睛。
你以为自己是来探秘的林秋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胎记已蔓延至整张脸,我们都是祭品。1983年胡建军用阴山村村民养煞,陈秀娘死前发下血咒,每过三十年就要用相同人数的外乡人续命。
苏然摸到口袋里的两枚铜钱,突然想起老人说过三十七枚铜钱开阴门。他冲向祭台,却看见王大爷正把最后半枚铜钱按进胡建军的嘴里——那是从他背包里偷走的道具。
大地开始震动,槐树根破土而出,如同无数条巨蟒缠住村民的身体。陈秀娘的虚影从井中升起,她的旗袍已被槐树根撑破,露出里面缠绕着的人骨。周癫子的尸体突然站起,从怀里掏出炸药导火索:龙女要新郎,那就一起死!
林秋雪突然拽着苏然扑向祠堂后墙,砖块坍塌的瞬间,他看见月光照亮了墙内的暗室——三十七个玻璃罐里泡着孩童尸体,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标签上的照片正是村口路牌后刮去的名字:胡秋雪,1983年5月4日出生,阴山村村民。
而林秋雪脖颈的胎记,正是玻璃罐上那朵一模一样的槐花。
原来我才是……林秋雪的话被爆炸声吞没,炸药掀起的气浪将他们掀进废矿洞。黑暗中,苏然摸到石壁上的刻字:阴时入,阳时出,破阵需用养煞人血。
他看着自己手臂上已蔓延至肘部的槐树根疤痕,突然想起陈秀娘的诅咒——陈家女归位,全村人偿命。
矿洞深处传来潺潺水声,苏然打开手机闪光灯,照亮前方的水面。倒影里的自己已完全变成胡建军的模样,而林秋雪的脸正在融化,露出底下陈秀娘年轻时的面容。
大哥哥,水下传来童声合唱,三十七双小手从水里伸出,快来和我们一起玩……永远一起玩……
槐花香从矿洞深处涌来,苏然终于明白——他从未真正进入过槐阴村,而是早已困死在1983年的那场血祭里,成为了陈秀娘诅咒的一部分。而此刻,阴门大开,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
双生咒印
矿洞的渗水沿着岩壁滴落,在苏然手臂的槐树根疤痕上绽开细小的白花。林秋雪蜷缩在潮湿的石壁旁,她脖颈的胎记已变成凸起的槐花骨朵,花瓣缝隙里渗出透明黏液,落地即化为蠕动的槐树叶。
看这个。她举起从暗室带出的玻璃罐,罐底沉着半枚铜钱,标签上的‘胡秋雪’是胡建军的女儿,1983年刚满月就死了——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明明是1996年。她忽然抓住苏然的手腕,指甲刺破他的疤痕,你流血了……但我的伤口是干的。
苏然这才惊觉,自己的血珠落在石面上竟凝结成槐花瓣形状,而林秋雪刚才被碎石划伤的掌心,只留下道灰白色的痕迹,像极了陈秀娘照片里的陈旧伤疤。远处传来铁轨摩擦的声